接下来数十天，日日皆是如此，五人每日都接收着非人般的残酷训练，从刚开始能从青满手下挺过四分之一柱香到如今的半柱，各人间合作比起一开始，配合程度已经提升好几层。
今日五人经过训练时，沈若菁一直在旁观战，结束后，才简单说了几句。
“今日三更时，千金阁集合，今日，收网。”
“今夜随我一道去千金阁。”沈若菁冷道，“已经向圣上请了指示，捉千金阁所有人入狱，一个都不能漏。”
"是。”
一只黑鸦停在寻妖司屋檐，一双眼睛一动不动盯着院中任何动作。
……
锦衣局内，一间幽闭暗室中。
眼中含着绿光的男子缓缓从黑暗中走出，远远看去，好似两点鬼火逐渐扩大，成为两团鬼火。
“首尊，沈若菁准备今日围千金阁，我们按你的吩咐，没有通知他们撤退。”章牧之行礼立刻说道，低着头，丝毫不敢和那双发出翡翠般光泽的眼睛对视，“已经清点过，有两百一十一只小妖。”
“好，就当作为天地间怨气的养料吧，明日我会上书，要求圣上施以火刑。”叶沉舟舔舐着自己左手处流血处，邪魅笑道，“通知琴妩，从长亭走，就说你二哥会在老地方接应。”
“琴姑娘也是死棋计划中的一环吗？”他事先可不知道这个，不禁疑惑道。
叶沉舟冷笑：“难道，我需要和你商量吗？我只是今天通知你一声。”
章牧之冷汗簌簌而下，汗珠滴在地上，溅落四周。
暗室内落针可闻，那汗珠之声，竟然如此清晰被章牧之听在耳中，他捏紧手指：“首尊的安排，在下依令行事。”
“就明天吧，就选这个时间回都，时间给多，会起疑，人只有在极度愤怒的情况下，才会莽撞冲动，只有这样，才不会想到
其中的刻意。”叶沉舟道，“千金阁地下暗室，有多少具尸体？”
“属下已经把近些年所有人食用后的尸体都搬运到千金阁了，里面不乏一些朝廷命官、王公贵族还有地牢里的几具。”
叶沉舟沉吟片刻，朗声道：“关于崔奉一和梅絮在晋阳城遇害的事情，等除夕夜攻城时再传回来，晋阳城如今是一座死城，瘟疫、灾痛、贫穷、罪恶在这里滋生，入城之人都成了沉入梦中的活死人，你说，他们会怎么选，是选择在死守神都，还是去救晋阳城？是那高高在上的皇帝重要，还是天下百姓？”
“对于除夕血夜那天，百千妖齐发，神都自身都是泥菩萨过江，还要分战力出去协助晋阳城，那便是死路。一是挑拨天下反动，二是削弱神都猎妖师实力，三是助大妖冲破封印。”章牧之在心中细细思量，待他想清后，对身前这人越发崇拜，这两个选择，无论选择哪个都是对他们有利，而且是一计三雕。
“神都中，有沈若菁、青满、俏泥鳅、笑弥勒。”章牧之道，“还有一只鲛人，这个需不需要提前除去，地牢下，镇妖锁上的符箓已经毁坏了，想必以隅琰的能力，不需要多久，便会出来的。”
“那就把他的尸体抛回澹州，你说鲛人一族要是看到他死于镇妖锁下，会对猎妖师如何想？”
章牧之愣住，随后惊声答道：“便是再次鲛人暴动！”
“不急，隅焉先锁好，那镇妖锁我已经修补好了，他可不能这么简单死了。”叶沉舟大笑，“今夜真是热闹，我们好好看这戏轮番上演。”
……
沈夷则一身黑色夜行服贴在身上，如同壁虎般滑上屋檐，无声落在千金阁高楼屋檐上，看着里面灯火通明热闹景象。
“玉局说，上面已经传来消息，琴
总管，明日午时，便会回神都，在长亭外的那个驿站换马匹。”
沈夷则听着苑筠柔的话，嗯了一声，随后道：“上面的意思，是要我们杀了琴生吗？”
“今日若是在千金阁找了一丝一毫关于妖的信息，那琴生就必须杀，已经非常明显，他就是最后策划人，只有从源头上终结，神都才会彻底安全。”苑筠柔缓缓从腰间取出骨埙。
却立刻被温濯缨的手压下：“你，就呆在这，这里安全些。”
苑筠柔摇了摇头：“玉局，我知道你们是担心我，我虽然不会什么特别高深的防身技法，但还是有一些自保能力的，医者也是使毒药的好手，放心，我不会让他们伤到我的。”
“我来保护你。”钟琰冷不零丁冒出一局，眼神确是时刻看着那千金阁。
“那我就放心了，钟琰，可是很努力的，你在勒马街学会什么厉害的剑招了吗？”
钟琰摇了摇头：“就学会一些身法法门，剑招也只学了一些口头总决，我还理解不了。”
“唉，没事，不过你可真好，随随便便就被大前辈追着收徒，而我，每次去找姑姑，她什么都不肯教我。”沈夷则抱怨道。
风忽然急了一些，他立刻把还未全部说出的话硬生生压回去。
“好了，千金阁周围已经布置好天罗地网，随我一道进去。”
沈若菁的声音回响在众人耳畔。
“什么时候来的，居然一点气息都没察觉到！”苑筠柔惊的忽然僵直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