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自古谁无死!”
憋着气吼了半句,遗书什么的来不及写了,秦九歌希望对方弄死自己后,千万别把自己的尸体丢进茅坑。
如果后人认为茅坑是案发现场,主角师兄的墓志铭,不好写啊!
咻!
对方快如雷霆,直取秦九歌心脉。两把寒刃在空中嗡嗡颤抖,顶端积蓄的元气爆裂开来,将周遭回廊木柱尽数折断,地下木板层层破碎。
咬着牙闭上眼,大师兄像极了刑场就义的忠臣,死也要溅对方半脸血。袖中藏着斩神刀,自己也不是没有机会反抗。
眼看刺客要弄死自己了,大师兄悲壮一仰脖子,吼道:“彼其娘之!”
轰!
木门之后,突然涌出强大的元力波动,一道旋风般的凛冽影子,从暴风中撕裂现身,同样迎着刺客杀了过去。
数道火花飞溅,乱荡的凌厉空气快要撕裂人的脸颊。楚未明从屋内破门冲出,迎着刺客厮杀数回合,小院湮为废墟。
宽大的袖袍朝着半空席卷,楚未明灵活动了动修长的五指。指头末端,牵引着半透明的丝线,从袖袍中抖出数十枚淬毒钢针。
钢针宛若陨石崩裂于天穹,疾速朝着刺客飞去。那刺客极为彪悍,黑色的斗篷变幻万千身形,在空中覆盖了晓风残月。
黎明未开,东方映照半边血色,红日冉冉升起,云朵烧得正艳。
楚未明退了几步,青石地砖上,留下几个清晰脚印,显然受了不轻创伤。刺客冷笑数声,蔽拢衣袍不言,连缝隙抖出的几根白色发丝都收进去。
再等数个呼吸,那刺客消失无踪,地上仅留他穿过的一袭黑袍。
“好强。”楚未明说罢,仰头倒地,从来没见过这么恐怖的敌人。畏惧的不仅仅是他的修为,还有那股灭绝天地的气息,是真正的仙。
见楚未明倒下去,秦九歌大呼:“楚兄,楚兄振作啊,你不会挂了吧。”
半昏迷的楚未明躺在地上,愤怒伸出手揪住秦九歌的衣襟,将他拉过去,二人的脸几乎贴到一处:“你就不能说句人话吗!”
理论上自己欠楚未明不少钱,秦九歌幽道:“修真三大喜事,成仙、得道、死债主。”
“滚!”
刺客或许不想杀死秦九歌。又或者他长得太丑,怕见光死。太阳出来,对方就消失了,留下昏迷的楚未明和化为废墟的小院。
玉容城外,欲挪宝引兵二十余万,大战随时爆发。
除了八千彦家军,还有各地征调来的普通士卒,共一万三千人,驻扎在丹阳城、青城,拱卫玉容城的左右两翼。
欲挪宝眼中,除了八千彦家军会给山海族征服五蕴州带来麻烦,其余的士卒,在自己强大的军力面前,不过是土鸡瓦狗。
于是他调集二十五万大军,全数攻打玉容城。只要城破,镇北关的西大门就垮了。
狼烟遮天,烽火滚滚,席卷这片苍凉的边塞大地。慈悲和爱,从不会降临这片已经断绝了生机的土地。有的只是绝望,和一群执拗的人,默默坚守心中的信念。
彦赛花身披翠甲,不顾年事已高,亲自登上城楼,率领彦家军死守城墙。欲挪宝亲自敲响战鼓,双方士气空气高涨,在玉容城内外鏖战。
狼罕胥尔山下大败,人族死伤无数,还丢失了仅有的三千门神威炮。为了尽快拿下五蕴州,欲挪宝特意调集了两百门,对着玉容城狂轰滥炸。
半个时辰后,彦赛花命人在城外挖出的几十条城壕,就被山海族全部占领。八千彦家军,只能登上城楼,和数十万敌军短兵交锋。
无论彦家军再骁勇善战,他们的敌人实在太多了。就像
蚂蚁拼了命维护自己修筑的巢穴,可爆发的山洪还在源源不断喷涌,淹没着仅存的高地。
小小的玉容城,在几十万大军的兵锋下,被按得死死的,好比带水的海绵,不断被挤出最后的生机。
沙场,没有诗情画意,没有残阳如血。密密麻麻的骸骨和残破的尸体,掩盖了原本荒芜的塞北大地,仅此而已。
几乎绞烂的尸骨中,分不出是敌是友,浓郁的血腥扼杀着盘桓天空的乌鸦。那喑哑的死气,窒息得人说不出话。
古来征战几人回!
拖住欲挪宝二十五万大军,靠着两万人的兵力,活着和死去的人,都铸成了一座不倒的丰碑,屹立在黄土苍天之上。
七天后,丹阳城和青城失守,第一道防线,只剩玉容城阻遏着山海族南下的步伐。
五蕴州兵力不足十万,东拼西凑,也绝对挡不住山海族。迟迟没有援兵进入五蕴州,死寂的夜幕下,更多了份绝望,如虹的士气在逐渐涣散。
“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打到现在,人族已经失去了主动权。玉容城内,彦赛花召集麾下将领,议论对策。
八千彦家军损失惨重,阵亡了两千,几乎个个带伤。秦九歌的赤虎营,镇守玉容城的南大门,城下堆满了敌寇尸首,也死了三百多。
这场仗打到现在,玉容城可以说弹尽粮绝。除了缺人,还缺元石,缺药材,缺金属
没有这些,再精锐的军队,其实都是空壳子。士气和信念,并不能当饭吃,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