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鸿畴盼着花芜归,景弘帝萧凛又如何不盼呢?!
“还没有找到吗?!”
“区区一座皇宫,四千禁卫军,三天了……什么都没有找到?!”
景弘帝萧凛陡然挥手扫光了龙案上所有的奏折,目光冰冷如寒忍,上翘的眼尾发红。
“去!”
“让他们再去找!”
“无论是太极宫还是寿皇殿,哪怕就是宫里的荷花池,你们都给朕下水,一寸寸的搜……”
“朕就不信,朕找不回她!”
景弘帝萧凛浑身都散发着极度危险的气息,如仙人震怒,倾倒玉山。
裴玄心中剧震,不敢置信的抬头,脱口而出道:“皇上不可!”
“那太极宫是历代大兖祭祀祈福之地,事关国运,怎可惊动?!”
“而寿皇殿里则供奉着大兖朝的历代祖先的英魂,怎可惊扰?!”
“敬天之怒,无敢戏豫!”
“皇上三思啊!”
鹤云深也惊愕地抬头看向了景弘帝萧凛,震惊失语。
皇帝要搜寻太极后和寿皇殿?!
他……他真的是急疯了!
惊愕过后,鹤云深心中又不禁为花芜高兴,皇帝能为花芜如此失态,想必是真心喜欢她的吧!?可随后,心中又升起了浓浓的忧虑。
皇上越是这样重视花芜,裴玄便越是容不下花芜吧?!
裴玄明明说花芜就在皇宫之中,可是这三天,他们几乎将皇宫都翻了个底朝天,也没能找到花芜。
这怎么可能?!
裴玄是有大神通在身上的,不过是找一个人而已,对裴玄来说应该并不是难事。
所以,他怀疑裴玄根本就没有用心。
或者说……
裴玄根本就不希望花芜被找到。
所以,对于景弘帝萧凛的发疯,他震惊过后,却是喜闻乐见的。
也许裴玄为了制止景弘帝萧凛发疯,就会不得不将花芜找出来。
花芜已经失踪一个多月了,虽然魂火显示花芜身体很健康,可是,不亲眼看到花芜,他还是不放心。
“花芜乃是朕的心爱之人,朕一定要找到她!”
“天若有情,想必也不会叫朕失望。”
“而大兖历代先祖全都爱而不得,若是他们在地下有灵,也绝不忍心看着朕与他们同样的命运,必会庇佑着朕找到所爱,又怎会惊扰?!”
景弘帝萧凛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笑,漆黑的凤眸透着七分凉薄和三分癫狂。
裴玄的心中简直掀起了惊涛骇浪,景弘帝萧凛此时偏执的模样依如当年的先帝,此时父子俩的模样竟渐渐重合。
不!
这不可能!
只是想到他看到的天象,帝星痴缠客星……
难道,景弘帝逃开了诅咒,却逃不开一个‘情’字吗?!
他是唯一一个知道景弘帝爱贤妃的,甚至连景弘帝自己也爱而不知。
他原本是想趁着景弘帝的爱而不知,让花芜这个异世之魂消失,这样也许随着时间流逝,景弘帝就可以渐渐忘了她……
可现在看景弘帝的反应,裴玄的心都凉了。
花芜的失踪,非但没有得到他想像中的效果,反倒让萧凛为情所困,激发了萧家血脉的偏执和癫狂。
这若是让百官看见,怕是都会哭死。
他们心目中大兖历代最有明君之像的帝王,怕是要如他的先辈们一般被毁了。
难道……是他做错了?!
他应该将花芜找出来,还给萧凛?!
可是……可是那花芜乃是异世之魂,天厌之人,终有一日定是要离开的……到那时候,萧凛怎么办?!他会不会疯得更厉害?!
人力尚可违,可天意不可违啊!
这一瞬间,裴玄只觉得一股细碎的凉意犹如寒冰蔓延全身。
裴玄惊惧、鹤云深期盼,唯有凌绝尘,无论景弘帝萧凛说要搜太极宫还是寿皇殿,他都神色如常,心中没有一丝波澜。
花芜是他藏的。
普天之下,只有他一人知道花芜在哪里。
而他……是不会告诉萧凛的。
萧凛虽是人间帝王,可是,却依旧配不上她!
哪怕,她只有容貌像她!
可就算如此,他也无法容忍她身边有别的男人。
凌绝尘垂眸,静若深渊的黑眸,暗光一闪而过。
萧凛决心已下,任谁也改变不了,裴玄也同样没有办法。
三人一同出了养心殿的门,来到一间静室,看着外面忙碌的禁卫军,裴玄仙人般清俊的脸上,眉宇间浮上一层淡淡的清愁。
“裴玄,除了这样大规模的搜查,你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她……贤妃娘娘虽是……可她真的是很好的人……”
“若是贤妃娘娘久久不归,我担心皇上会越发的失控……”
看着清冷且沉默的裴玄,鹤云深努力想要说服他,“就算她真的有一天会离开,可是,那又如何呢?!世上之人,人人都会死,都会离开,哪怕是你我都一样,只是不知道是哪一天罢了。”
“你又何必因为未来某一天会发生的事情,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