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这几人下去,苏挽烟才看向跪在地上的太监。
只见他低垂着眉,一脸无话可说的样子。
苏挽烟重新翻阅起那本记事本,想了好一会儿,把记事本扔到他面前:“在上面加一句,‘恭亲王府已请来神医为王爷治疗’。”
这本子上写了那么多药材,想要瞒下余南卿被治疗的事不现实。
但如果说王府里请了神医,这就扯淡了。
王府最近根本没什么人进出,有也是王章聘请的下人,这事禀上去元和帝一定会派人去查,最终不管他查到什么,真真假假的消息会让他更加焦虑。
此话一出,那人浑身一颤。
苏挽烟没理会他是何神情,唤了声:“来人。”
进来的是小步:“娘娘?”
“笔墨伺候。”
小步拿来笔墨。
苏挽烟是看着那人把话加上去的。
之后她也没处置那人,只是让他把记事本送进皇宫。
那传消息的人,就这么在震惊与不解之下出了府。
待那人离开,苏挽烟才吩咐小步:“他若还回来,你直接把他解决了,不用过来汇报。”
“是。”
主院,院子。
所有在主院当差的无论是婢女,还是小厮,都被叫到了院子。
秋叶搬来了一张太师椅,苏挽烟提了提裙?,悠哉游哉的坐下。
被聚集在院子里的下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三三两两的低语议论,有乖巧不语的,有好奇的,也有不服的。
苏挽烟的目光从这些人的脸上一一略过,最后百无聊赖的倚的靠背上,正想开口说话,却突然听到秋叶跟黄叶传来一声恭礼:“奴婢见过王爷。”
嗯?
苏挽烟回头,就见余南卿坐着轮椅,由田中推着他从屋内缓缓走出。
“我来看看。”像是怕苏挽烟怪罪,余南卿先一步开口:“来去只是院里,也不去哪。”
听着外面的动静,他在里面实在待不住。
苏挽烟不是说可以在院子走动吗?
所以他犹豫了好久,最终还是让田中把他推出来看看。
“又没说不让你看。”苏挽烟好笑。
来去现在处理的都是他府里的事,她以后要不在了,他得学会自己处理才行。
回头又想,他是王爷,处理这些事应该比她还在行。
正想着,便已经有人耐不住开口,眉眼间映着不耐烦:“娘娘把我们叫过来究竟是为何事?我们手里还有许多活没干呢,这么大动干戈,耽误了大家的时间都不好。”
苏挽烟看向那名说话的婢女,模样生的颇为动人,脸上施了脂粉,连身上的行头都不似其他婢女普通。
王章他们进府之后,府里一直都被分割成了两股势力,一股是余南卿的,另一股自然就是元和帝的。
这两拨人要是遇到什么分歧,一般都是元和帝的人占上风。
无他,就因为一个是君王,一个是臣子。
苏挽烟不管,是因为依恭亲王府现在的时势,这些人即便闹也不敢闹太大。
而且之前还有因为她到宫里告状,元和帝把全府的婢女小厮都处死的前例,他们就更不敢把事闹到苏挽烟前面。
所以发生的那些都是小事,王章自己就能处理。
看这名婢女的行头,在府里怕也是个小领头。
府里进了别的人,她们既要对抗,拉帮结派也属正常。
把脑中的杂念抛开,苏挽烟悠悠开口:“你们都应该知道,王爷的身子一直不好,所以对于你们的一些所做所为,王爷一直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本宫今日将你们聚集在此,就是为了肃清门户!”
此话一出,院子的议论声直接大了一倍。
“什么?肃清门户?”
“那是什么意思?她想做什么?”
方才说话那婢女顿时不服气:“王妃娘娘别忘了咱们可都是皇上派来王府的!”
“嗯。”苏挽烟淡淡应了声:“之前也一直有人跟本宫提这事。”
她缓缓一笑:“就是因为你们一直提你们是皇上派来的,所以本宫才烦不胜烦。”
“你什么意思?”那婢女瞪着眼睛,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这里是恭亲王府!若听命于皇上,那便回你们的皇宫去!”苏挽烟冷声,看向前来表忠心的那五名士兵:“这里面,哪些人该留,哪些人该清理,由你们动手处理。”
此话一出,那五名士兵齐齐一震。
发誓谁都会,表忠心的话谁都会说,苏挽烟要看的,是他们的行动。
抓一个传报的太监,也可以看成是他们表忠心的手段,既然要在她手里干活,那他们就负责把那些有异心的人,全部肃清!
只要他们动手做了,这府内所有元和帝的人,都不会再跟他们有任何交集,而元和帝也会视他们几人为眼中钉。
他们没有任何后路可退。
“你没有权力这么做。”那婢女瞪着眼睛大叫:“哪怕奴婢做错了什么,我们也该由皇上处置!”
苏挽烟没理会那婢女的话,说完最后一句,她悠闲的把手肘撑在扶手上,轻托着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