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来!”
为什么要独自来漠北。
为什么无论她怎样做,他都不愿恨她杀她。
长穗不想要慕厌雪的爱,若他做不到率领大军夺城报复,那她宁愿死在蛊毒发作下化成一滩肉泥,哪怕不得善终无人收尸,也好过慕厌雪为了她自身来到漠北,他落在元崎手中,后面会发生什么,她根本不敢想。
“你不是说要让我后悔吗!”长穗的眼泪流了满脸,怎么擦也擦不干净。
她不让他碰,慕厌雪就只是静静看着她哭,听到她这声问,忽然笑了。
“你笑什么。”长穗止不住眼泪,看到他笑,哭的更厉害了。她又气又难过不知该如何发泄,只能抬手去打他,哽咽的声音模糊不清,“你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
“慕厌雪,世间怎么会有你这般蠢笨的人……”
打在他身上的手被抓住了。
没等长穗反应,她就被拽入宽阔的怀抱中,慕厌雪紧紧抱住她,用手臂圈拢她的腰身、扣住她的后颈,如蛇般缠绕束缚似要同她合为一体。长穗的面容撞入他的胸膛,视线陷入昏暗,她听到他问:“你后悔了吗。”
长穗呆在他的怀中,忘了哭泣。
慕厌雪拥着她,吐息温柔,一字一句重复着,“长穗,抛弃我,你后悔了吗?”
因为她的抛弃,他被迫追来漠北,因为她的抛弃,他不得不受拘于元崎,若不是长穗不愿等待给他机会,就不会有今日的漠北城想见,更不会后面的……
长穗,你后悔了吗?
长穗紧紧咬住牙关,压制着痛苦的哭咽,她死死抓着慕厌雪的衣服,倔强回以一句:“不后悔。”
“慕厌雪,背弃你我不后悔。”
不后悔放火夺佩,不后悔投靠元崎,更不后悔对他的所作所为。
这只是一场凡尘历劫,只是暮绛雪与她无聊的赌约,暮绛雪恨透了她,想要以她这一世的死作为救回灵洲界的代价,所以她的所有行为都是为了任务。
她没有错,不需要后悔。
一旦任务结束,眼前种种如同上一世的北凉,终究化为历史的一抔黄土,是话本上真假参半的寥寥戏言,是民间百姓的茶余闲聊。慕厌雪是假的,南荣长穗是假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
长穗是理智的。
她明明有这么清晰的认知,明明口口声声说着自己不悔,然而在她回房后,绞痛的心脏让她难以站立。
跪坐在地,喷出的血溅洒地面,长穗耳边满是慕厌雪平静的轻应,“我定会让你后悔。”
真可笑,所谓的后悔不是嘲讽折磨,不是残忍杀掉,竟是他孤身来漠北犯险受虐,还是打着救她的旗号。慕厌雪以为,他用这种方式就会让她后悔愧疚吗?
“不会的……咳咳。”生死恨毒发,蛊毒游走于全身在皮肤下鼓现又消失,长穗无力仰躺在地上,沾着满脸的血喃喃自语,“我不会后悔。”
永远不会。
.
元崎手中只剩一颗血莲丹了。
慕厌雪被关去暗牢后,长穗昏睡了两天才醒,醒来时,元崎立在她的窗前,大敞的窗扇映着枯黄落败的花园,这里没有枫树,没有四季常开的花草,只有大漠风沙,战乱尸骸,看不见的冤魂聚在天空不散,不知该同谁讨偿性命。
“他……怎么样了。”长穗的嗓音干涩,发出的每个字眼都疼。
血莲丹对她的作用越来越弱了,这一次毒发,几乎抽空了她的力气。
元崎听不得她的破锣嗓子,屈尊帮她倒了水,怼到她的唇边冷嘲热讽道:“我还以为,你不会关心他的死活。”
长穗想要自己端着喝,奈何抬起的手腕颤的厉害,使不上半分力气,只能就着元崎的手润了几口。
积攒回一些力气,她靠坐在榻边辩解;“我只是不想让他好过,没想要他死。”
“放心,他暂时还死不了。”
不知想到什么,元崎弯起唇角,露出些愉悦的表情,“你想见他吗?”
长穗看向他,听到他说:“你不想让他好过,巧了,我也不想让他好过,我刚好想到一个羞辱他的好法子,不过需要你来完成。”
长穗眸光一冷,“你想做什么。”
元崎神神秘秘道:“到时你自会知晓,现下最重要的,是你先养好身体。”
只有长穗有力气下床走路了,才能实施后面的折磨玩乐。
之后几天,各种补药荤食一轮轮的往她房中送,有时元崎还会亲自来监督她吃饭。长穗依旧见不得荤腥,口腹欲比先前比之更差,每天吃不了几口不说,还经常干呕犯恶心。
见她天天如此,元崎的脸色难看起来,“你不会是怀了慕厌雪的孽种吧?”
长穗以为自己听错了。
愣后更多的是羞恼,她抄起茶盏砸向他,“你胡说什么!”
她与慕厌雪同房并不勤,在她身上的生死恨现形后,两人近乎没有行过房事,她恶心干呕是中蛊后常有的病症,这么久过来,慕厌雪都没提过怀孕的字眼,元崎一句话真是吓到了她。
她怎么可能……怀上慕厌雪的孩子,那可是她的徒弟。
尽管清楚自己怀不了身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