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土路磕滑难走。暮绛雪扶着失明的长穗走不了太快,更何况长穗的身体还未恢复,根本无法进行太过剧烈的奔走,为了避开赵元齐的追兵尽快下山,暮绛雪将她打横抱在了怀中。
长穗要强惯了,还是第一次感受到当累赘的滋味,她乖乖窝在暮绛雪怀中,不吵不闹睁着眼发呆,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自从火灭后,暮绛雪待她有些冷淡。
“怎么了?”暮绛雪的脚步停了。
他将长穗放了下来,“前方有处村落,我们可以进去躲躲。”
但长穗的眼瞳依旧呈现澄明的金色,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暮绛雪只能暂时先用缎带遮住她的眼睛。
撩下她的兜帽,暮绛雪将缎带贴上长穗的眼睛,绕过她的耳根朝后系,为了方便他系带,长穗的脑袋埋入他的怀中,脸颊不可控制的蹭上他的衣服,冰冰凉凉,沁着他独有的冷香。
“好了。”系好后,暮绛雪还帮她理了理头发,动作轻柔。
长穗从他怀中退出,被他重新戴好兜帽裹好,再次打横抱起。
她想,是错觉吧。
长穗摸了摸脸颊上的缎带,上面熏染着暮绛雪的气息,可能是他的衣饰。她感觉暮绛雪刚刚待她同往日没什么不同,应该是她想多了。
失明后,她似乎变脆弱了,这样不好。
暮绛雪该是抱着她走了很远的路,村落受山火的影响,大半的村民都跑去救火了,村子里冷清清的没几个青年。
那群追兵不会想到,长穗他们从山上逃下来后,会大胆住入山下的村庄。搜寻到暮绛雪刻意留下的痕迹,那群人朝着相反的方向追去,估计短时间里不会想到搜村。
收留长穗和暮绛雪的是位村妇,名叫崔娘,她家男人同村民去救火了,还没有回来,最初暮绛雪抱着长穗敲门时,她的态度并不好。
暮绛雪编造了假身份,说他是来王都探亲的,结果半路遭了山匪又遇山火,失了财物想要借住。
尽管有被男人的相貌惊到,但崔娘的语气依旧很冲,“笑死人了,没钱还想白住,那些山匪咋没砍死你们哦,快滚!”
破旧的木门被一只苍白修长的手抓住,暮绛雪强行将门推开,看着妇人恼火的面容,温言劝说,“虽然没钱,但我们可以抵物。”
崔娘上下打量着他。
身上的衣服看不出料子,看质感极好,可惜臂袖处有了脏污划坏,不值钱了。她将目光定在男人腰间的莹润玉牌,目光一亮,“你想抵什么?”
注意到妇人的目光,暮绛雪莫名笑了声,褪下手上的玉扳指,“这个如何?”
崔娘有些不满,接过玉扳指细细打量,虽看不出门道,但也知绝对值钱,于是堆出了笑意,“行行行,进来吧。”
“等等——”将门完全敞开,她才注意到男人身后还站了一人,无声无息藏在斗篷中,看不出相貌,“怎么还有一人?”
暮绛雪揽住长穗,“这是吾妻。”
正准备迈门槛的长穗,脚下一软,险些绊倒。
她被暮绛雪捞着腰站稳,听到自家小徒弟一本正经编着,什么青梅竹马,天生眼疾,体弱胆小,有孕在身,离不了人,总之两人是对恩爱无猜的夫妻。
崔娘才不在意他们是什么关系,只想看清斗篷中的女人是何模样、又穿着如何。只可惜她伸长了脖子,也只隐约看到女人苍白尖瘦的下巴,凭想象应该也是顶顶好看的相貌。
“可以进去了吗?”崔娘对上男人凉凉的目光,惊了一下。
没敢再犹豫,她领着人进屋,收拾出了一间干净屋子,又去准备饭菜。
一等人关了房门,暮绛雪的袖子便被拽住了,“你给我说清楚,我怎么就成你妻了!”
长穗的声音从兜帽中传出,是种闷热的羞恼,“什么叫有孕在身离不了人,你怎么能这样说我!”
她好歹是他师尊,瞎了也是,她不要面子的吗?
暮绛雪抬手拂落她的兜帽,同他想象中无异,气恼的长穗五官变得生动起来,漂亮的绯色再次爬上她的耳根,让人忍不住想要揉捏。
可惜隔着缎带,暮绛雪看不见她那双恢复神采的金瞳了,指尖轻漫点在眼尾,他用异常无辜的嗓音解释:“因为只有谎称夫妻,才能避开追兵的耳目呀。”
那群士兵搜山前,免不了先搜山下的村落,定然有不少人得知王都出了双师徒逃犯。他们可以用任何正常关系相称,但绝对不会以大逆不道的夫妻名义,估计那群官兵最先排查的可疑身份,便是姐弟兄妹。
长穗知道暮绛雪说的都对,但她就是觉得有些奇怪,到底没再反驳,她只小声嘟囔了句:“那也不该说什么有孕在身。”
暮绛雪低笑出声,帮她解开斗篷说了句好,“听师尊的,以后不说了。”
没多久,屋外便传来男人回来的声音。
黑壮的汉子拎着两只烧焦野兔,大声嚷嚷着,“累死老子了,我就说不去,你非让我跟去装样子,老子他妈差点死在那里。”
山火烧的猛烈,还引来了不少官兵,不少人都受了伤。
男人猛灌了口酒,“这火烧的还真邪门,那么多人都没扑灭,结果自己突然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