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正杰闻言皱紧眉头,刚想要呵斥何母,但是抬头触及妻子花白的头发,想到她年近五十还要经历白发人送黑发人之苦,心中就是一阵酸楚,再也说不出重话来。
“夫人何必说这种话?依照咱们两家现在的情况,若是没有要紧的事,她们怎么会过来?”何正杰轻轻叹口气,放缓了语气:“你要是不愿意见她,就先回房间休息一会儿,你这几天为了耀祖的事也没怎么睡。”
何母听见丈夫提起儿子,眼中不由得再次蓄满了泪水,忍不住捂着脸回了卧房。
何正杰见她走了又叹了一口气,才让下人将周母请上来。
不多时,周母满脸愁容还带着几分尴尬,步足踌躇的进了花厅,直接屈膝跪倒:“求大人救命!”
何正杰自觉儿子做的那些事实在是混账,抢亲杀人,害的周家家破人亡,此时见到周母,心里不免存了一丝愧疚,连忙让人将她搀起:
“周夫人有什么事尽管说便是,能帮的本官一定帮?”
周母双目含泪,直接将事情从头到尾说了出来。
原来周芸儿昨天在公堂指认完凶手之后,回到家里就发了高热,带起了旧疾,县里的大夫对此都束手无策,只有何正杰有药可以医治。
只是现在何、周两家有着生死大仇,先是何耀祖害了丈夫和女儿的未婚夫,后有女儿把何耀祖告上公堂,让其判了死刑,这些事在清河下闹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
周母不确定在这种情况下,何正杰是否能帮忙救人,但是为了女儿她总要试一试。
何正杰虽然伤心儿子即将要被处死,但是他明辨是非,并没有因儿子迁怒周芸儿。
听见周母说出原委,何正杰也没有犹豫,他虽不懂医术,但是家里却有治病的药方,当即给她准备了医治周芸儿病的药。
周母拿到药喜极而泣,千恩万谢的回去了。
何正杰见了又是叹了一口气,自己家一片愁云惨淡,为着儿子伤心难过,可周家又何尝不是无辜遭难?
周芸儿一家原本好好的过着平静的日子,眼看着芸儿和蔡文星的好日子将近,却偏偏被耀祖打乱,现在周父和蔡文星相继身死,只留下芸儿母女相依为命,现在芸儿又是这个情况、、、
想到此,何正杰心中不由得升起了一阵自责,如果自己平时对儿子严加管教,何至于有今天的局面?
又想起刚才哭着离去的妻子,他心里也有些惦记。妻子是最疼儿子的,现在儿子出事,她只会比自己更加难过。
何正杰现在也无心其他,跟着回了卧房宽慰何母,两人言谈之间不免提到了周母的来意。
何母闻言眼前一亮,心底盘算开来。
周芸儿病重,要靠着自己家的药才能治好,而且三年也是也是自家相救,她才能活到今日,这么算起来,自家岂不是对周芸儿有两次救命之恩?
如果借此事让周芸儿报恩,以身相许和耀祖成亲,想必她不会拒绝的。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自己想要给耀祖找一个女人,怎么就把她忘记了?
耀祖宁可碰死,也不愿愿意留后,可如果给他留后的人是周芸儿,他还会反对吗?
何母想到此,眼睛越来越亮,干脆出门直奔周家,想要找周芸儿。
······
温暖的阳光洒落在牢房内的人身上,何耀祖背对着窗口盘膝而坐,他此时的情绪已然平复,恢复了之前内敛波澜不兴的样子,只有眉间一点红,像是朱砂点上去的印记,而这一点红也随着他均匀的呼吸逐渐隐没。
可以随意控制红印是念力已经初窥门径的象征,他的念力在不同的世界会被不同程度的压制,可是经过这几个世界的淬炼之后,虽然这种压制依旧在,但是能调动的念力凝实了不少,也强了不少。
此时的他还不知道她娘还在努力的给他找女人,并且这个人就是他之前‘朝思暮想’的周芸儿。
他现在正在准备越狱!
出去不为别的,单纯就是想要找屠龙会出一口恶气。
自己之前被屠龙会耍的团团转,甚至还和那个屠龙会的那个什么叫萧天赞的,结为了异姓兄弟,这可把他恶心的够呛。
何耀祖自认有仇必报,他决定一定要在离开这个世界之前,出了这一口恶气才好,不然等到以后想起来这事,非得呕死他不可。
想做就做,他直接闭上眼睛,散发念力,默默感受着这整座监牢的地形图,打算找一个最优的路线。
当初防守严密,处处机关的冲宵楼他都通关了,这座的监狱自然也拦不住他。
何耀祖静静的等了半日,直接等到金乌西沉,夜色降临,才起身捡起一根稻草,将其转化成一根金丝,在锁孔里面捅了几下,打开了牢门、、、
一轮皎洁的新月高悬天际,冷冷的月光透过茂密的树稍,斑驳陆离的洒落大地。
何耀祖身披月华缓缓从密林中走出,脚步落在枯叶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引得林中鸟儿发出一两声嘶哑的鸣叫,打破夜的宁静。
一座院落静静的伫立,大门并未关闭,从门口可以看见房内的烛火摇曳,却听不到有一丝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