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可恶至极。”凤子倾抿嘴笑,瞎扯得更是欢乐,“再说那壮汉推开柴房,大步走了进来,一只手便把我拎了起来。咧嘴大笑,露出一口黑牙,着实辣瞎我的眼。”
凤子倾风情并茂地描述着,常容竟然听得连碗筷都搁下了。
“你可知道那壮汉对我说什么?”
只见凤子倾身姿一摆正,佯装起那壮汉,挑了挑眉,露出猥琐不已的笑容。
“哟,这小子长得倒是清秀,一双桃花眼如此好看。外头那位大爷肯定喜欢。”
凤子倾气得牙痒痒,“然后,他便把我丢给了身后的两个手下,嘱咐他们,‘拉下去,好生洗干净了。把外头那位爷伺候好了,保管你们吃香的喝辣的。’你说这人可气不可气,他竟然要将我洗干净了,送去接客!”
常容在青林山中久居,外头的趣事一概不知,自然不知道凤子倾这口中的“接客”具体是做什么的。
他反倒奇怪,“你不是说那人是个壮汉,怎听他说的话,像个纤弱的姑娘?”
凤子倾又是一顿。
可不就是个娘子。
这故事是他从话本中听到的强抢民女的桥段,这会儿故意安在自己身上罢了。
“哎,你不懂。现在的社会风气,不见得壮汉就有一颗壮硕的心。那人指不定就是生的粗狂,但心细如女子。为人当有自我,他这般也是坚持本我,我们切不可鄙视他。”
常容点头,觉得倒是有理。而后,又问他:“然后呢,你便去接客了?”
凤子倾刚端起一杯茶,喝了一口,听到这话,直接喷了出来。
他用破袖子擦了擦嘴角,很是新奇地望着常容,“怎么说话的,老子堂堂七尺男儿,能去做那种事情?”
常容不解,“为何不成?人虽有贫富之别,但人之努力,是万不可菲薄的。你看方才招待我们的店小二,虽然工作繁琐,还需伺候客人,但他仍是尽心尽责。这等差事,也并非不齿于人。”
凤子倾听他这样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而后,便是一阵狂躁的拍桌子响声,凤子倾笑岔了气。
半响,他才抬头,凑到常容跟前,“你真当此‘接客’为接待客人吃饭喝水?”
常容不解,“不然为何?”
凤子倾跳起身,撩起那破破烂烂的衣服,把屁股对准了他,使劲拍了两下。
“那壮汉可是让老子用这儿接客,接他娘的接啊?!”
常容先是疑惑,而后一顿,再则终于恍然明白些许。
他的脸颊瞬时涨红,不再看凤子倾,捧起碗筷,使劲扒饭,彻底回归了“食不言”的状态。
这人虽然木纳,但本性纯真善良,凤子倾一边逗着他玩,一边又对他多了几分好感。
吃完饭后,张侍卫差人端了水进屋,让常容洗漱。
凤子倾自个儿靠坐在门外的红木栏上,打算将事情好好地理顺一遍。
按如今这般看来,他当真是重生了。
此事虽然蹊跷,但也并非不好。世间轮回,让他再次遇上常容。这一世,他必定会好好护着常容。
上一世,他下山后,确实经过咸阳,但那时他并未遇上常容。
而是到了后来,被他的弟弟常源所骗,认了假恩人后,才在宫中见了面。
因此,他也不知常容回京这一路遇上了些什么事。
仔细一想,隐约记得,好似听常源说起过,他曾派人在路上想结果了常容,却没能成功。
这般,他就得提前提防。
厢房门被从里拉开,张侍卫指使着下属将脏水端出,看到坐于走廊木栏上的凤子倾,脸色很是不好。
他当真是看到这人便头疼。
此人瞧着虽面容姣好,但口蜜腹剑,自以为是,再加厚颜无耻,阳奉阴违。
在张侍卫心中,俨然成了卑鄙下流无耻小人的典型代表。
偏偏三皇子心地善良,被这小人蒙蔽了双眼,居然打算带着他一同回京,简直是与狼同行。
凤子倾瞧着张侍卫斜眼瞪自己,那两只眼珠子都凸出来了,心情却是大好。
他最是喜欢别人这般看不惯他却偏偏干不倒他的样子,爽得顶朝天。
凤子倾从木栏上跳下来,抖了抖他那身破烂衣裳,双手背在身后,大摇大摆地从张侍卫跟前,迈步走进了屋子里头。
还特别起劲地“哼”了声。
张侍卫捂住了胸膛,感觉一口鲜血滚上心头,差点喷出来。
右谏议大夫面露惊诧,万是没想到这憨傻三皇子,推卸起来倒是有一手。
如此将清远道长搬了出来,无形压在此地,右谏议大夫再多说,都需多考虑一份。
常容未顾及他的脸色,兀自说道:“师父曾言,这‘自然’二字,不过就是一个‘自’字和一个‘然’字。‘自’便是自在的本体,就犹如天上的明日,地上的河流,山中的青树,河里的游鱼这般。而‘然’,便是应当如此。天上的明日存在,应当如此;地上的河流存在,应当如此;山中的青树存在,应当如此;河里的游鱼存在,也应当如此。因此,便有‘人要效法大地,大地则依法于天,天亦效法法道,法道便是自在本身那般理所应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