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戚袅袅在轻微的敲门声中醒来,下车套上绣花鞋,越过小床上呼呼大睡的春芽,轻拉开房门。
江楠顶着两个黑眼圈挤进来,满脸颓败垮着肩膀。
“我一晚上没睡着,熬到天亮心更慌了,我还是来这跟你说说话吧。”
戚袅袅无语揉揉眼睛,“做坏事的又不是你,你慌什么,咱们昨夜可都喝得酩酊大醉,这么早起床岂不怪异,赶紧回去睡觉。”
江楠扁嘴,一溜烟跑到床上盖好被子。
“那我跟你睡,我安心。”
“…随你吧。”
戚袅袅无奈上了床把人挤进去些,闭上眼睛。
“袅袅,你身上好软好香…”
“睡觉。”
“啧啧,这软香美人在怀,别说男人,我都想娶你回家天天宠着抱着…”
“睡,觉!”
“哦…”
*
因为昨晚的忘形,几个姑娘都晚起了,头昏脑胀聚在暖阁里吃早饭。
时佳捧着昏沉的脑袋瓜埋怨,“都是袅袅这坏丫头,我还是第一次醉得这么厉害呢。”
戚袅袅笑眯眯给她舀了半碗肉粥,“这不能怪我,是楠姐姐说你千杯不醉的哦。”
江楠对怒视过来的时佳耸耸肩,“你自个说的以前确实没醉过嘛,敢情是喝得不够多。”
谭锦云笑着拉住要去打人的时佳,“这喝酒是要看心情看意境的,你家里管得严,平日喝点水酒都得偷偷在自个房里喝,随时保持警惕,自是醉不了,昨夜咱们难得全心放松一次,自然就酒不醉人人自醉了。”
“锦云姐说得对,咱们在家大气不敢喘,也就是和你们在一起才能真正放松一下了。”
时韵倒是精神抖擞,说着看了眼门口,狐疑眯眼,“这会都快午时了,林玉荷怎么没见过来?她昨晚比咱们早睡的呀。”
江楠顿了顿埋头喝粥,戚袅袅气定神闲抿了口清茶,满意眯起眼睛。
谭锦云摇摇头,“或许还在房里吧,昨晚她虽然早退席,但瞧着也喝了不少。”
时佳则是打了妹妹一下,“她不来岂不更好,来了就挑三拣四酸言酸语的,咱们话都不敢多说…”
说曹操曹操到,别院的掌事妈妈快步走进来,神色颇为慌张。
“姑娘,不好了!”
“昨儿夜里表姑娘厢房的窗户没关,爬进去好些蛇虫,表姑娘和丫头迎春像是被咬了,脸上手上都是红疹子,叫都叫不醒啊!”
“啊?”
江楠一愣,“这么严重吗?那赶紧找大夫吧,呃,这别院也没大夫呀…”
戚袅袅起身,“咱们还是先过去看看吧,田妈妈,找些院里有的药膏送过去,还有让人备好马车等着,情况不对就回城看大夫。”
“是,姑娘。”
一行人急匆匆走到林玉荷特意霸占的大厢房,里头几个婆子已经抓了两条蛇装在布袋里,点着艾草熏香赶蚊虫。
床上林玉荷一身粉白色的薄衣裤,眉头紧蹙呼吸急促,脸上和露出的脖子手背全是密麻的红点疹子,触目惊心,小木床上的迎春也是一模一样的症状。
谭锦云皱眉上前搭脉,片刻摇摇头说道:“气息很是不稳,我只懂些皮毛也探不出个究竟来,还是即刻启程回去吧,别耽误了救人时间。”
江楠盯着那些可怖的红点,心头震惊不已,抓着戚袅袅的手有些用力,下颚紧绷。
“那就回城吧。”
好端端的生辰游玩败兴而归,几人都有点恹恹上了马车,打道回府。
车厢里,江楠狠狠一捶木柱子,咬牙切齿怒骂。
“她好毒的心思!昨晚要不是你们察觉出来,今天变成这样的就是你和春芽了!”
昨夜,戚袅袅为免引起恐慌只把事情告诉了江楠,两人配合将戚袅袅那碗醒酒汤,跟送去林玉荷房间的醒酒汤给调换了,谭锦云三人的醒酒汤也被换了普通的茶水。
春芽笑眯眯给两人倒上茶,“江姑娘别气呀,现在是她们自食苦果,也算是报应了,而且她们居然忘了关窗,进了那么多蛇虫鼠蚁,这下那一身的疹子也变得理所应当了。”
江楠气得大口喘气,“在我的生辰之日害我的好朋友,我跟她林玉荷的仇还没完!等她醒来我定要禀明爹娘哥哥,把她赶出江家!”
戚袅袅端起茶杯缓缓吹去茶沫,声音平静。
“你真以为是林玉荷害我?”
“…什么意思?这还不算害你啊,都成什么鬼样子了,她就是嫉妒你这张脸!”
“第一,她与我是初次见面,为什么无端端要害我?第二,就算她是见了我之后临时起意要害我,那这药又是怎么来的?”
戚袅袅抿了口茶放下,水眸微抬。
“第三,林玉荷和你向来不对头,原本也没想来参加你的生辰游玩,可那日她又为何非要坚持跟来?”
江楠愣愣点头,“对,她明知道我不喜欢她,按照往常她也会是一副不屑来的姿态,那日却难得肯放下高傲去求我阿娘,当时我就觉得怪怪的…”
春芽没想到还有更深一层,也惊愕不已,“姑娘,您是说有人指使林玉荷来害你吗?”
戚袅袅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