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叔,您说的是季然?!"我大吃一惊。“可不就是小然吗?怎么,这事你不知道?"
我赶紧去联系季然。许久没和她说过话了,屏幕内外的氛围都十分压抑。季然听说后,吓了一跳:“我没说过要把爸接过来住啊!我最近焦头烂额的,真的照顾不了爸。”
“坏了!”直觉告诉我大事不妙,我立刻开车去附近公安局报了警。
河北是我老家,我爸又在当地公安局干了一辈子,分局的人多多少少听说过他。听说季老“失踪“两天了,所有人都忧心忡忡,尤其是我爸曾经带过的徒弟赵辉,更是放弃了休假特地赶来,通宵陪我找人。
之前都是给别人做笔录,这次我也体会到了家里人出事时的那种心急如焚。我陷入了深深的愧疚,也失去了往日的镇定,回答得东一句西一句,言语间毫无逻辑。
赵辉和同事们调取了监控录像,通过比对很快发现,我爸最晚出现在小区门口是两天前的上午七点,他背了个双肩包,像是要去出远门,神色脚步如常,周围也没有什么异常的人物。
“也就是说,师傅是自己走丢的。"赵辉和我基本达成一致。再调看了小区外街道和重点商铺的路线后,我们发现我爸出门的目的很明确,直接上了一辆开往火车站的大巴车。
“他去火车站干什么呢?”我们并没有查到他的购票信息,这使得整件事件更加可疑。
我和赵辉等人又连夜赶往火车站。这里的监控要复杂许多,我爸最后一次出现在监控里是在售票大厅,他和售票员说了几句话,随后便转头离开车站,之后再也不知去向。
找到了售票员,经过好一番提醒,她才记起了两天前的这个”怪老头”。
”好像是有这么个人,他本来想买一张去国际机场的票,但是身份证和手机都没带,我们没办法办理啊。”
我们老家没有机场,如果想坐飞机,就要先坐火车去临近城市的机场。售票员的话倒是印证了他想去加拿大的猜测。
“你还记得他去了哪儿吗?”
售票员摇摇头:“机场每天来来往往的人太多,实在记不清了。”
人证线索中断,我们只得再次回归到庞大而复杂的监控上来,几个人晚饭都没吃,熬着眼睛继续看监控。
中途季然打越洋电话来问我怎么样了,我们俩说着说着又要吵起来。我埋怨她这时候才想起来有个爸,她埋怨我离家近也不知道好好照顾父亲,总之三两句后,便又是不欢而散。
我也没有心思和她吵架,毕竟眼下找到人才是最要紧的事。谭涛也很着急,说要来帮忙,可是他生意缠绕,难以脱身,我也不想连累他,便劝他好好工作。紧接着,我又分别接到了杨震、大曾、老郑、甚至是钱明昊等人的关心电话,原来赵辉和大曾是旧相识,他早就把事情告诉了大曾;而大曾一旦知道后,老郑等人也就纷纷知道了。
话最多的是杨震,“责怪“我最狠的也是杨震。
“你怎么能让老爷子一个人回家住呢?稍微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这种病离不开人陪护!”他像“训斥”下属一样凶着“训斥”我,连我都吓了一跳。
"他回家时的状态很好,完全能一个人独立生活;而且我爸那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说的话他能听进去吗?"我大声反驳道。
“你是不是惹他不高兴了?"
“没有,我哪里敢惹他不高兴!”
“那就是谭总那边有人惹他不高兴了,他绝不可能无缘无故回家的。”杨震不愧是刑警出身,再复杂的事情,他都能一眼看穿根本。
我咬着嘴唇,没有立刻回复他,杨震却紧接着问:“季洁,你婚后过得真的好吗?“
“我很好。不劳杨处长费心了,我自己的爹自己找。”我按掉了手机,顿时心乱如麻。
我不想让杨震担心我的生活,更不希望无辜的他卷进风波,可是他太聪明,有些事情根本瞒不过他,如果他卷进来,事情将会变得更加失控,于是我只能用这种冷冰冰的语气掐断他对我生活的担忧,或许保持距离才是保护他的最佳方法。
到了深夜,监控那边还是没有什么进展。经过一致协商,我们还是决定先在火车站附近寻找,国际机场那边也安排了警员过去查访。
外面钟声指向凌晨一点,劝他们休息后,我又拿着手电筒出了门,开车在火车站附近转了足足三圈,可惜还是没有任何收获。
后来我已经是疲惫不堪,竟然熄火后趴在方向盘上睡着了。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车外突然传来了赵辉急促的敲窗户声;“季洁,你怎么在这儿啊?快醒醒季洁!师傅找到了!“
"啊?找到了!”我一骨碌爬起来,脑袋重重磕在了车顶,疼得难受。
“对,找到了!他现在人在保安室,你快和我过来吧!”
我也顾不得疼了,冲出去和赵辉飞跑进机场。见到我爸的那一刻,我忽然间不顾形象地放声大哭:眼前这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老头,真的是我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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