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菜，青菜，早上刚摘的青菜！”
“柴火，柴火，上好的柴火，十文钱一担！”
“大米啦，大米，上好的大米，粒大颗圆，饱满弹牙！”
“馄饨喽！”
刚一入城，虽然天才蒙蒙亮，叫卖声却已经充斥在大街小巷。
叶雨石打眼扫过去，街道两旁都是低矮的楼房，大多一层，都是黄泥活着稻草垒建而成，显得脏兮兮的，少有的几幢二三层小楼则是木制结构，看上去要顺眼的多。
而街上叫卖的大多是民生物资，吃的用的居多，至于玩乐，只有偶尔能在街角看到几串卖拨浪鼓的生意人。
此时叶雨石和二狗坐在馄饨摊的面前，李佳宁却已经进了里屋和老板在交谈，这馄饨摊的老板就是黑风寨在安通县的线人。
他家里遭灾，妻儿老小都在黑风寨，他靠着一门馄饨手艺在街上摆了一个馄饨摊，铺子很小，只有四五桌的客人，正值早上，阿福忙的不可开交。
“小姐，我问过了！这城里就那么四家卖粮食的！”
“有一家做官粮生意，咱们肯定买不到，其余几家的价都差不多！”
“不过我听说”
阿福压低了声音。
“他们听说大当家的死了，怕官府拿黑风寨做政绩，不想和咱们有来往！”
“你去买的时候，可千万不能提咱们寨子的事情，要不然指不定会被人家报官呢！”
叶雨石做的离阿福很近，轻易的就听到了他和李佳宁的谈话。
他倒是显得大大咧咧的，虽然刻意避讳压低了声音，可是做生意的哪有小嗓门的？
尽管压低了声音，还是把叶雨石吓了一跳，四处打量一眼，发现根本就没人听阿福他们谈话，这才把心放到了肚子里，往桌子上一看，这狗日的二狗，第二碗馄饨都快见底了。
“可是福叔，不提咱们寨子，买不了这么大宗的粮食啊！”
几百号人的过冬口粮，那可不是个小数目，这年头，有粮有人说不定就能拉起一个山头，官府对这事情查的严着呢！
“我算过了，几大家族的粮食一买，其实差不了多少，其余的在散户手里收一收或者过几天换个人再来一趟，其实也就差不多了！”
李佳宁呡了呡嘴，暂时想不到好的办法，只能结束了对话，回到桌上心不在焉的吃着馄饨。
而老板阿福不和李佳宁说话，招呼客人就更显利索了。
叶雨石看到阿福这个模样，冷不住冷笑一声。
他算是看出来了，人家压根就不想搭理李佳宁，要不是寨子里有他家人在，只怕他早就改头换面，专心的做馄饨了！
这黑风寨说起来是个土匪窝，可是除了三当家那一脉几十号人口之外，其余的都是地地道道的农民和商贩，要是能有个养家糊口的营生，说不得就屁颠屁颠的从黑风寨上下来了！
“你笑什么？”
李佳宁看着叶雨石皱了皱眉。
“买不到粮食你很开心？”
“没有，没有！”
叶雨石赶紧摆手，他可不想被李佳宁认为他是幸灾乐祸的人。
“你是读书人，有没有什么法子？”
李佳宁看着正在吃馄饨的二狗，凑近了叶雨石。
“昨天晚上你既然没走，那我就把你当成我们寨子里的人了！”
“我们寨子可不养闲人，这件事你给我出个主意！”
叶雨石当时就急了。
“什么叫我成了你们寨子的人了！”
我那是不想走吗？我是遇到危险了！
不过这话他可不能说出口。
“那你昨晚上”
李佳宁恢复了正常的声音。
“你不会遇到了狼，害怕了吧？”
二狗听到这句话，急忙抬起了头。
“原来是二当家率先发现的狼啊！二当家威武，我早上还听到那行商夸那个率先发现狼的人来呢！不愧是我们的二当家，拉个屎都能发现危险！”
叶雨石脸都绿了。
“吃你的饭！”
“帮我这次，我可以再给你创造机会！”
李佳宁又降低了声音。
这让叶雨石迟疑了起来。
心里的一个疑惑算是解开了，李佳宁不是无的放矢，她是真的想让自己走，而且付出了自己的行动。
“想要从他们手里买粮，其实很简单！”
叶雨石凑近了李佳宁的耳朵。
李佳宁眼睛越听越亮，等听完了，直接一巴掌拍在叶雨石后背。
“我就说还是你们读书人心眼子多！”
一下子拍的叶雨石咳嗽了几声，差点把旧伤给拍出来。
“抱歉，抱歉，我忘了你还有伤在身，没事吧？”
李佳宁脸上迅速切换成担忧的模样，一只手还伸在叶雨石的胸口，想要为他查看伤势。
看她认真的模样，叶雨石忍不住一阵恍惚。
“没事！”
他挡回了李佳宁伸过来的手。
前世的他父母早亡，从小他就揣摩别人的心思度日，当上老板之后，更是谨言慎行，凡事总要思虑个周全，总想着是不是还有什么自己没有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