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谢奉之,我对不起你……”
她捂着脸,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是我错了,我太冲动了,我没想到许褚这么狠,是我害了你们!”
虽然她知道许褚不是个好东西,但怎么都没想到他这么绝情,简直不把谢家当人看。
还无视百姓的议论,任意妄为!
想起那个不幸惨死的男人,唐怀柔哭的更厉害了,眼泪大颗大颗的砸在沾满血污的衣服上,融化出一朵朵小血花。
“别哭。”
谢奉之试图抬手帮唐怀柔擦眼泪,可惜有心无力。
他浑身上下几乎没一块好肉,到处都是狰狞可怖的伤痕。
新伤叠旧伤,血痂凝结又被抽烂,叠了一层又一层。
唐怀柔真的很佩服他的意志力。
见谢奉之微张着嘴,唐怀柔瞅准机会,把保险子塞进他嘴里。
谢奉之眼里闪过一抹惊愕。
可不等他有所行动,药就顺着血水咽下去了。
“我一会再买点云南白药来。”唐怀柔安抚道,“你说的没错,保险子确实是个好东西,有它在,你这条命就能保住了。”
唐怀柔看向那罐摔碎的断骨再生膏,眉心微微一动,眼神沉思。
这玩意连断了的骨头都能接上,不知道对谢奉之这些皮肉伤管不管用。
算了,都已经到这一步了,试试再说吧。
万一有用,也算是误打误撞得了个好宝贝。
谢奉之的衣服早已浸透鲜血和皮肉粘在一起了。
“你忍着点,我给你擦药。”
唐怀柔抹干眼泪,小心翼翼的,一点一点的揭开谢奉之的衣服。
这种剧痛,非经历不能体会。
唐怀柔清楚的看到谢奉之额头上瞬间涌出冷汗,却一声不吭,只是呼吸急促不少。
他随手捡起一根木棍,也不介意有多脏,直接塞进嘴里,死死咬住。
唐怀柔再次落泪,无声呜咽。
谢奉之只是个十六岁的少年,为什么要经历这么多苦楚。
最可气的是,史书上对这些事根本没有任何记载!
只说谢奉之心术不正,野心勃勃,在流放路上逃跑,割据一方,占地为王。
唐怀柔却觉得,如果换了自己遭受这些苦难,别说占地为王了,就是路边过去一条狗她都得上去踹两脚!
还有许褚!
这畜牲,谢奉之杀他一百回都不解恨!
如果世上真有邪剑仙,谢奉之的怨气能养活一百个。
杀光这帮可恶的孙子!
唐怀柔一边流泪一边给谢奉之擦药,时不时转头抹泪。
眼泪是咸的,落在伤口上会更疼。
“谢奉之,你以后会好起来的,相信我。”
唐怀柔怕他真的会死,赶紧给他打气。
“我……我找人给你算过命,先生说你有帝王之相,以后你一定会逃出生天,干出一番大事业来。”
“你一定要撑住,千万别死!”
谢奉之闭紧双眸,干裂的嘴角微微扯开,露出一抹浅淡的笑意。
唐怀柔在这抹笑里读不出任何内容。
他也什么都没说。
“老夫人,你怎么了?老夫人!”
一声惊呼从旁边传来,唐怀柔赶忙转头,就见谢老夫人已经醒了,却浑身抽搐,两眼翻白,形如癫痫发作。
宋翠英直接吓哭了,手忙脚乱的扶着她,“老夫人,您可千万别吓我!快来人呐,来人啊!”
“别喊!这些狱卒才不管咱们的死活。”
唐怀柔迅速制止,抓起一团烂布放进谢老夫人嘴里,防止她咬到舌头。
又摸摸她的额头,翻翻眼皮,松了口气。
“别担心,老夫人只是高烧惊厥,吃点药就没事了,我有办法让她醒过来。”
“你有办法?”
宋翠英半信半疑。
但她束手无策,只好腾出位置让唐怀柔来。
唐怀柔让谢老夫人躺倒,解开她的衣服,把酒精涂抹在脖颈,腋下等处。
再拿出退烧药给她吃下。
见谢家人一个个眼巴巴的看着自己,唐怀柔勉强挤出一抹笑,“我曾跟一个游医学过几招,所以略懂医术。放心吧,老夫人不会有事的。”
唐怀柔确实会医术,但那是西医,不是中医。
她算是个半路出家的史学家。
一开始她打算学医的,因为唐怀柔的父母都是医生,从小耳濡目染,不懂也会三分。
可后来,她对谢奉之产生了极其浓厚的兴趣,果断抛下医学专业报考,转头去研究历史去了。
虽然这不符合父母给她规划的路线,但唐怀柔并没受到阻挠。
而她父母,还是向以前那样隔三差五的给她灌输医学知识,美名其曰增长知识,活到老学到老。
因此,唐怀柔勉勉强强算是个纸上谈兵的医生。
在唐怀柔的这波操作下,谢老夫人很快苏醒。
这个过程中,唐怀柔又给其他人吃了各种药。
退烧药,消炎药,跌打损伤药等等。
还给他们用了云南白药和红花油。
约一个时辰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