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了对阮阿丽的审问,顾屿凌一刻也不敢耽误,立刻来到叶卓群的办公室门口。
“进来。”伴随着敲门声,叶卓群的声音从房间内传来。
顾屿凌推门进去的瞬间,叶卓群正好抬头往她的方向看过来,两个人的目光碰上,叶卓群的唇角明显地向上牵了牵。
自从之前郑晓东设局算计她和江铠,叶队出手公然“护犊子”开始,顾屿凌就感觉叶队和他们之间的关系开始起了微妙的变化,虽然变化得很含蓄,但她还是可以明确地感觉到,他们的距离比之前拉近了许多。
“叶队,我和孟明刚刚提审过阮阿丽,她已经同意做我们的污点证人,揭发红色天鹅绒的色情服务。根据她为我们提供的证据,应该足够找任俊彦回来问话了。”顾屿凌汇报说。
“做的很好,辛苦了。”叶卓群向她投来赞许的目光,“你们可以立刻准备相关文件,我签字批准。”
“叶队,还有一件事,需要请您帮忙协调,”顾屿凌继续说,“之前黄语柔曾经给我们展示过几张她在黄育徳的书房拍到的照片,是黄家的酩轩红酒贸易公司和红色天鹅绒会所的交易记录,上面的交易金额非常惊人,随便一笔都有八位数之多。
黄语柔还特别提到过,黄子益曾经对她说,黄子谦、李冲两个人利用公司做掩护,做着一些见不得人的生意。我觉得,黄语柔话里话外的意思,似乎都在暗示我们,这几笔交易大有隐情,很值得我们注意。我怀疑,黄语柔所说的‘见不得人的生意‘,跟红色天鹅绒的色情服务有关系。”
“你有什么想法?”叶卓群有意考考她。
“我觉得,黄语柔既然这么说,就一定有她的用意,她应该是意识到了什么,但又抓不住实质的证据。”顾屿凌沉吟了一下,“叶队,我想,您能不能跟工商和税务部门联系一下,请他们帮忙,可以考虑以常规检查之类的名义,到酩轩和红色天鹅绒去查一下他们的帐。这样既不会打草惊蛇,而且,依靠工商税务部门同志的专业眼光,也许会有所发现。”
叶卓群点点头,表示赞同:
“这些情况,你跟江铠说过了吗?”她问。
顾屿凌摇头,她看到叶卓群的眉头皱了一下,遂解释说:
“叶队,坦白说,我觉得江队在这件案子里的立场有点儿尴尬。他毕竟曾经是黄家的继子,而且黄语柔虽然不是他的亲妹妹,但他们两个的感情很好。所以,我想,就目前的情况看,于公于私,有些事情,我直接找您汇报更好。”
说到这儿,顾屿凌的唇边浮起一抹不易觉察的笑,是甜丝丝的:
“况且,江队现在正在出外勤,家里的事儿他本来就多少有些‘鞭长莫及’的,干脆就让他少操心好了。”
叶卓群平时见顾屿凌,给她的感觉都是飒飒的,这样偶尔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小女生情态,反而让她觉得是如此的新奇和可爱。
于是,连叶卓群自己都没有想到,自己再开口说话的时候,那殷殷嘱咐的语气竟然像极了以前经常调侃的“热心大姨”:
“对于江铠的个人能力和操守,我是完全信任的。不过,你也知道,人有时候最难过的,还是感情这一关。我们不是草木,却需要尽力做到绝对的公正,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说到这儿,叶卓群似乎有些感慨,她顿了一下,然后朝顾屿凌看去,目光中充满了期许:
“屿凌,从你来警队之后,我就一直在观察你。你聪明、细心、观察力强,而且现在积累了些经验之后,也变得越来越冷静了。所以我希望,你能看住江铠,必要的时候,提醒他,帮助他。千万不要让他因为一时的冲动,铸成难以弥补的大错啊!”
“叶队放心。”顾屿凌坚定地说,“我一定会。”
“这样最好。”叶卓群微微颔首,“从女尸案牵出红色天鹅绒会所,涉及到了潜藏在滨城地下已久的人口走私和色情服务网络,现在又是黄子谦的命案,还有你刚刚提到的那几张交易单,这就把黄家和李家都卷进来了,案情如此错综复杂——”叶卓群沉吟了几秒钟,“事不宜迟,我现在就跟工商税务部门联系,请他们帮忙查账。你立刻带人,去把那个任俊彦给请回来吧!”
既然黄子益在高昌市露了行踪,那么,江铠他们就必须马不停蹄地赶过去。
对方是在逃亡,随时可能离开高昌市,所以江铠决定,一路上除非必要,尽量不停车休息。
快到天亮的时候,高少波看江铠已经非常疲惫了,就主动提出要和他换着开。
这一路上,大家各怀心事,说话很少,大部分时间都是沉默。特别是江铠,他宁可一直开车,也不愿意到后座去面对着黄语柔,他自己非常清楚,他是下意识地想要逃避。
但是此刻,他确实感觉到精神有些不济,所以高少波一提议,他也就同意了。
“我先睡会儿,”江铠一边解开驾驶座的安全带,一边对高少波说,“待会儿咱们再换过来。”
为了能让江铠睡得尽量舒服些,黄语柔主动提出要坐到副驾驶座上去,把后排的整个空间都留出来给他。
这样正好,江铠暗暗松了一口气。
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