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晓东跑得很慢,时不时地还会停下来,假装看路或是系鞋带,警惕地往两边看看。
江铠和顾屿凌见状,也不敢跟的太近,生怕惊动了这只好不容易才探出脑袋的地鼠。
他们远远看着郑晓东身形一闪,走进了一家便利店。
顾屿凌眼睛盯着那家店门口,“专门跑出来,就为了来一趟便利店?肯定有问题,我进去看看。”
江铠抓住她的胳膊:“不行!我们抓过他,你进去了,那么近的距离,一眼就认出来了。到时候前功尽弃。”
顾屿凌不甘心:“好不容易才等到他出来,不跟上去看看,实在太可惜了。”
忽然她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从腰上挂着的小包里拿出一副平光眼镜戴上,又将卫衣的帽子拉起来,戴在头上。
“这样不就行了。”她眨巴着眼睛看江铠。
江铠上下打量了一下,好像确实有几分伪装的效果。他犹豫了几秒,还是点点头:
“那你小心,尽量低着头,别离太近。”
“我知道了,放心。”
顾屿凌将卫衣帽子又往前拉了拉,迈步刚要走,却看到郑晓东从里面走了出来。她急急停步侧身。
江铠压低了声音,快速地在她耳边说:
“你进那家店看看,我去跟着他,一会儿车里见。”
说完,两人兵分两路,各自行动。
顾屿凌走进这家便利店的时候,柜台里只有一个店员。她正举着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只是呵呵地笑,很是魔性。
顾屿凌走近了问她:“您好,请问刚刚穿一身运动装的那个男的,你看见了吗?他进来之后做了什么?”
店员正对着手机,笑得开心,完全没有理会她的问题。
顾屿凌双手用力,一巴掌拍在柜台上。
店员冷不防被吓得哆嗦了一下,手机终于被恋恋不舍地放下来了,眼睛看着她充满了怨怼。
敬酒不吃吃罚酒。顾屿凌心想。
她眼神里带上几分凌厉回看过去,提高声音又问了一次:
“我问你,刚刚那个穿运动服的男的,他进来干什么了?”
店员见她这个架势,知道她不是善茬,不敢贸然招惹,但因为刚刚被她那么一吓,心里也很是不爽,于是没好气儿地说:
“你说他干什么来了!进便利店不买东西,难道是来洗澡的吗?”
顾屿凌眉头一皱,心里不知道多想狠狠教训她,但一想到大局为重,还是将火压了下来:
“他买了什么?”她继续问。
店员把眼皮一掀,上下扫了她一眼,从鼻子里冷哼一声:“你谁啊?我凭什么要告诉你?!”
顾屿凌从口袋里掏出警官证,举着在她面前晃了晃:
“你要是不怕被告妨碍公务的话,当然可以不说。哦,对了,还不光是妨碍公务,你还有可能窝藏逃犯。你对我态度这么恶劣,我怀疑你可能是同伙。要不然,咱们换个地儿聊聊?警局的审讯室条件可比这儿好多了,起码我能有把椅子坐。”
店员被她这么一吓,嚣张的气焰终于矮下去不少。
她不情愿地走到柜台旁边的货架上,拿出一本杂志递给顾屿凌:
“喏,就是这个。那个人刚刚就买了一本杂志。”
顾屿凌接过来一看,眉头不觉皱了一下:又是《当代星闻》。
她随手翻了翻,一张套着塑料薄膜的卡片,从书页当中掉到了地上。
“啊!”店员发出一声尖叫,倒把顾屿凌给吓了一跳,她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店员噼里啪啦,就跟有人往装爆竹的箱子里扔了一根点着的火柴似的,刚刚堆积在心里的怨气,终于找到了一个看似正当的发泄理由:
“警察怎么了!你看看你都干了什么!这期杂志的卖点就是这张白桦的小卡!人家本来好好地粘在书里,你现在给弄掉在地上了!这都沾上灰了,谁还会买啊!我怎么跟老板交代啊,我得自赔损失,还会被扣奖金的!太过分了!警察就能这么明目张胆欺负人吗?!我要去找你们领导投诉你!”
顾屿凌被她拙劣的撒泼打滚弄得实在不耐烦,拿着杂志,用力在柜台上敲了敲,店员瞪了瞪眼睛,终于闭上了嘴巴。
“你说这么热闹,不就是想让我买下这本杂志吗?”顾屿凌把杂志扔给她,“赶紧的,结账!”
“这还差不多。”店员小声嘟囔着,把扫码枪伸了过来——
“等一下!”顾屿凌慢悠悠地说,“你先去把地上的那张小卡给我捡起来。”
顾屿凌回到车里的时候,江铠已经坐在驾驶座上等她了,她拉开副驾驶座的车门,坐了进去。
“郑晓东回去了?”她问。
江铠点了点头:“从便利店出门,直接原路回家,没再出来过。你呢,查到什么了?”
顾屿凌将杂志递给他:“郑晓东在便利店里,就买了这本杂志。”
江铠接过来,看了看封面:
“《当代星闻》?没想到郑晓东涉猎面还挺广,生活还挺丰富多彩的。”他调侃着,“我还以为像他这种人,只会看什么财经杂志呢!”
“你看看里面夹着什么?”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