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城外。
白马如雪,洁白的毛发在月光下散发着异样的光晕。
独角马,珍贵且漂亮的坐骑之一。
东门韬静静站在马车旁,目光看向冲出城门的三道身影。
“生机,就在这里。”
石飞鱼落地,大喜若望,“果然是吉祥之处。”
方乾背着宁芷柔落在东门韬面前不足十米处,神色有些不自在。
东门韬一步步走了过来,之后站在那看着方乾。
方乾张口欲言,却说不出话来。
因为这是一个好人。
东门韬轻声道:“这匹独角马是我十五岁那年的压岁钱买的,我很喜欢它,特别特别的喜欢。每次和它一起出门,我都心情大好。”
说完,他往城门走去。“用完之后……杀了它,我不想给家里惹麻烦。”
他抿嘴,眼圈发红的加快了脚步,他怕自己不忍心,怕自己反悔。
可男人顶天立地,怎能反悔?
他不是方乾,他说不了慌。
方乾深吸一口气,“谢谢,我欠你一个人情。”
石飞鱼催促,“快走!”
方乾背着宁芷柔上了马车,石飞鱼抓住缰绳用力一抽,独角马瞬间窜了出去,其速度绝
非寻常妖兽能够比拟。
大马路烟尘滚滚,已是一骑绝尘而去。
方乾坐在车厢里,宁芷柔一边哭一边给他清理伤口。
“唉,你哭丧呢?”
方乾叹息,“我还没死好吗?真想哭,你就等我死了再哭,免的我看着心烦。”
宁芷柔瘪嘴,按捺住自己的心痛。
石飞鱼从外边把自己的行囊扔了进来,“里边有疗伤的药,内服外敷的都有。”
宁芷柔摸索着,借助月光进行查看。
方乾闭目,默运天极神诀进行止血。
宁芷柔小心翼翼的给他上药,动作轻柔,怕弄疼了他。
一个时辰后,独角马依旧全力奔走。
方乾的脸色略显苍白,但是伤势稳定。看了一眼旁边抓住自己左手臂的宁芷柔,微微蹙眉,“怎么了?”
宁芷柔摇了摇头,低头不语。
方乾头后仰,“石飞鱼,似乎距离你说的未时和申时还早好几个时辰,你怎么说?”
石飞鱼呵呵笑道:“那是最后的关头,只要撑过那段时间,一切都相安无事。”
方乾笑道:“算错了就是算错了,哪里那么多借口?”
石飞鱼叱道:“我的卜算能力,那可是我师尊亲
自教的。”
方乾笑道:“如果你师尊也错了呢?”
石飞鱼呃了一声,沉默半晌才道:“有道理。”
方乾遂又笑道:“我最近好像有些时运不济,你帮我算算?我觉得我最近受伤的有些多了。”
石飞鱼笑道:“这倒是简单,有些人互相之间是命里相克的。这个女孩,她克你啊。”
宁芷柔不满的道:“你胡说。”
“我胡说?”
石飞鱼笑道:“这就是阴阳之道的分支,对于一个男人来说,遇到有些女孩,就是一辈子都不会发生任何事情,那就是命里无缘,互相都是旁观者,不动如山。所以命理不相融,自不会发生任何事情。但是啊,有些人的命运一旦碰撞,就会发生不得了的事情。比如顺风顺水的人开始变的极其坎坷,命运多舛。反之,亦然。”
“当然了,姑娘也别觉得自己这样是不好。这小子的命理多硬你能想象?他的命理非常硬,那是遇山拆山,遇鬼杀鬼。可以为你排除万难,保你一生无忧。当然了,一切都还是要看自己的造化。”
“哈哈哈哈!”
方乾大笑起来,“我就喜欢听你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而且话永远不说满,到了最后就又用了另外一句话给自己留
个余地,这大概就是你们算命的通病吧?”
宁芷柔附和道:“就是,算命的话最不可信了。”
石飞鱼叹息,“我是真服了,难道你们就不知道过满则溢吗?话说的太满,听的人就会起逆反心理,刻意回避本该到来的未来。算了,不和你们不信的人废话了,反正我就是说破大天来,你们也是不信的。”
宁芷柔轻语道:“方乾,你是怎么找到这个人的?也就才几个时辰的时间吧。”
方乾笑道:“我找到他?不,他就是个拿钱打杂的。”
石飞鱼道:“对,对,我就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恶业不缠身。”
方乾转口道:“倒是你这个死丫头,竟敢骗我?”
他目光锐利的落在宁芷柔的脸上,竟然骗他是哑巴?
他当时还很同情好吗?
宁芷柔不满的道:“哪里有骗你,本身人家就很害怕的嘛,你又上车搜东西。本来就很害怕啊,哪里敢和你说话。而且,而且是你自己认为我不会说话的嘛。我当时就觉得当个哑人,兴许还可以活下来,然后我就才没有辨别嘛。再之后,你一直那么认为,那么想,我就更加不好意思的说话了呀。”
“倒是你,你在东门韬那边说我抓蝎子、蜈蚣吃
才把自己毒哑了。天呐,我有那么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