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骨烤起来没什么香气,阿玫一直守在炉子旁,等到鱼骨变黄后就可以取出,趁热裹上用少量水稀释过的石蜜,放凉即可。
她打算用油去炸鱼皮,刚放了少量油下锅,就听到厨房门口有声响。
她回头看,发现是丛宽来了。
他带了山上的野桃子来。
阿玫让他在馆里休息一下,丛宽说了句不急,就离开了后院。
油微热后下已经切成长条的鱼皮,不用太久,稍微翻一下就可以捞出控油,扔进早已调好料的木盆中,用木勺快速翻拌,然后摊开晾凉。
做完这些,她往厨房外走去,瞧见晗儿正在火炉面前坐着。
阿玫低头一看,发现铁板被放了进去。
“我方才在一旁看到了你的制作方法,想自己来试一下。”晗儿主动道。
从戚三娘走后,晗儿本就包揽了小馆大部分的活计。她怕生人,自然也不能去柜台,久而久之也就学会了不少菜式。
阿玫没教,她就先学会了,这倒是省了阿玫的心。
她叮嘱几句注意别烫伤,就去了馆内,看见小馆里零星坐了几个人。
吉佳正在柜台后站着,瞧见她来了,连忙往旁边让。
阿玫取出给戚三娘、丛铁义和鲁一姐留好的鱼干,递给丛宽时,从袖口处掉了一张纸。
她拾起来一看,居然是上次晾晒柿子干时记的日期!
她居然把这件事情抛在脑后了。
一时心急,来不及招呼食客,步履匆匆出了小馆,跑到隔壁的书铺中,查看柿子干。
原本晒了不少,可现在只剩下孤零零的几个。
前些天还下了雨,她伸手去捏了捏柿子,瞧见上头的灰白霉粒,忍不住叹息。
这些怕是要丢掉了。
不过还好,大部分已经被人吃了,也不算太亏。
吃掉柿子干的罪魁祸首从院墙处冒头,吉佳无辜道:“前些日子我怕柿子坏了,就和陈在分着吃了一些。”
“和陈在”三个字咬得格外重,听得阿玫直发笑,只道:“本就不是什么大事。”
说着,她取下剩下的柿子干,准备丢掉。
小馆里也来了新的食客,吉佳忙回去接待了。
此时,门口路过一老伯,他形容枯槁,走路时一顿一颤,总让人害怕他下一步直接摔倒,然后再也起不来。
瞧见阿玫手上的霉柿子,他站住了。
阿玫没想那么多,正要扔进渣斗之中,耳边响起一惊一乍的啊啊声。
她连忙回头看,见那老伯艰难地迈大了步子,往这边赶。
她一愣,又看向手里的柿饼,顿时明白了。
“这已经发霉了,吃掉会坏肚子的。”阿玫对他道,然后又要将柿饼扔进去。
老伯急得,没注意脚下有一颗石子,一脚踩了上去,直冲冲地往地面上摔。
阿玫急忙松开抓柿饼的手,往他的方向迈了一步,想接住他。
不知从哪又伸来一双手,同样接住了老伯。
有四双手扶着,老伯这一摔总算没出大问题,只是阿玫的脑袋和那人的脑袋狠狠撞上了。
她疼得眼泪都出来了,那人也疼得低呼了一声。
这声音有点耳熟。
将老伯扶起后,她看向身边,发现是顾羡。
顾羡也看着她,瞧见阿玫气鼓鼓地瞪着他时,他心情稍微好了些,就连被撞的地方也不怎么疼了。
见老伯还要去渣斗中拾柿饼,吓得阿玫忙拦住他,道:“我这有饼子,吃吗?”
老伯像是没听见,执意要去渣斗那,阿玫凑到他耳边,大喊了两遍,他才慢慢停下了步子。
只见他茫然地对着阿玫啊啊了两声,然后站定,看样子是对霉柿饼死了心,眼睛却依旧盯着门口的渣斗。
两人将老伯扶进了小馆中,丛宽不知什么时候走了,小馆里的人也少了些。
阿玫没在意,将老伯扶到位置上后,就去准备今日午饭要用的食材了。
走到厨房,看见陈在正在里头鬼鬼祟祟地不知道做什么,她在外头站了一会,瞧见他伸出右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捏了一块半凉的鱼皮放进嘴里。
由于还没凉透,阿玫瞧见鱼皮被捏起来时,还拉了糖丝。
她掀开布帘子走进去,陈在像受了惊的兔子,猛地跳起,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说:“我……我什么都没吃,我发誓!”
他说着,举起右手高过头顶,阿玫只瞧着他手上的糖丝笑,不说话。
陈在顺着她的目光也发现了漏洞,讪讪地将手藏了起来,从厨房里溜出去了。
在陈在站着的位置旁边,放了新鲜的菜和肉,想来是顾羡方才从外头带回来的。
阿玫蹲下身去翻看了一下,惊讶地发现有新鲜采摘的地菜花,当即决定今天中午吃地菜花包子。
先是用酵母液体醒发面粉,然后将地菜花洗净后焯水,捞出过冷水后挤干水分,放到木板上剁碎。
再将肉剁成肉沫,和地菜花碎混在一起搅拌,再加入酱油和一颗鸡蛋、少量用葱姜泡好的水,搅匀后就可以等着面发起来。
待馅料准备好后,她发现鱼皮和鱼骨也都凉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