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凌云喉结轻滚,主动岔开话题:“一天没下楼?”
“啊?”
这是南汐意料之外的进展:“嗯……今天收到凌宇的面试通知了,还有很多资料没看完。”
“看到哪里了,我带你快速梳理过一遍。”
傅凌云拉开南汐旁边的椅子坐下,点开ipad桌面上的文件,再点开同声传译笔记的扫描件。
一套动作下来,比南汐本人还要熟练。
“你怎么知道我的资料放在哪个盘?哪个文件夹?”
南汐手指左右在ipad屏幕前比划着,实在费解:“还有……你是给了我翻译资料,但翻译知识……你懂吗?”
傅凌云是华清大学的风云人物,学的专业,上课的教室,课表,参加的社团……无一例外都被同学们扒来放在校园贴吧上。
南汐很难不记得。
他学的是金融专业,后来出国留学,据说为了以后管理企业打算,又辅修了商业管理专业。
翻译知识,傅凌云又没学过,怎么帮她梳理?
傅凌云没看同声翻译的扫描件,开腔纯正流利,讲起了法语翻译的注意事项:“Les Fran?ais ont un sens aigu du droit, et le traducteur doit respecter le contrat……”
傅凌云浑厚磁性,抑扬顿挫的法语,让南汐仿佛回到了塞纳河畔。
每个周末她去那里散心,看来来往往的船只,听广播里放着法国诗人保尔·艾吕雅的诗歌——《除了爱你我没有别的愿望》。
那是南汐在法国唯一的消遣,也是南汐对法国最深的记忆。
傅凌云此时的声音,和南汐在法国听到的,简直是同一个人。
南汐不知不觉沉浸在了这个氛围里。
“同学,相信我的专业能力了吗?”傅凌云将南汐歪坐着的身体掰正了些。
他见南汐还没回神,拿起ApplePencil轻点她的额头,假装像老师一样严厉:“开课了。”
等南汐恍然回神,看着傅凌云指着的红色标记字体时,终于想起来了。
“原来这份笔记,还有每天夹在花朵上的卡片,都是你亲手写的。”南汐自问自答,连连点头:“字体随性流畅,和你人一样舒服。”
傅凌云就像一个百宝箱,她好像永远探索不完。
300页的笔记,南汐近两周下来,硬啃了200页。
然而傅凌云不到三个小时,讲一遍,和南汐互动一遍,就帮她梳理完了剩下的100页。
南汐意犹未尽,一点困意没有,结束时激动又兴奋地问傅凌云:“你怎么什么都会?”
“我记得你没学过翻译专业的?”
“什么时候学的?”
“自学的吗?”
“不愧是华清大学的门面,太厉害了。”
傅凌云第一次听南汐夸他,像是打开了她的话匣子,问题又多又崇拜。
这样的画面,这样的语气,南汐以前都只给傅奕然。
“想着以后可能用得上,在国外时就自己学了。”傅凌云勾起的嘴角很难压下。
他帮南汐打开保温杯,递到她手里,再开口时语气已经稀松平常了:“算起来应该和你开始学的时间一样。”
南汐是大二辅修的翻译,第一专业是跟着傅奕然选的商业管理,凑巧和傅凌云一样。
她没想更巧的是,她的第二专业也和傅凌云一样。
怪不得傅凌云一个搞金融的,打造了一支精英的翻译团队。
原来一切都有迹可循。
南汐连连咂舌:“同样是人,差别怎么这么大呢?你自学都能教我这个学了翻译专业的人。”
“你要是脑子都用在学习上,也不比我差。”傅凌云脱口而出。
南汐:“……”
干什么?
好好的怎么点我呢?
说我恋爱脑?
傅凌云收拾桌面的动作停下,微微一笑:“你现在有我了,和以前一样用脑就行。”
南汐将傅凌云这句话颠来倒去,揉碎了算是明白了。
傅凌云说她是个恋爱脑,还不忘夸他自己脑子好使。
说南汐有他了,可以继续做个恋爱脑。
只是恋爱脑的对象变了……
南汐只想说:傅凌云,你有八百个心眼子,都想着怎么骗我的感情。
“今天我帮了你,咬咬要怎么谢我?”
南汐想什么来什么,但来的她不怎么想要,瞬间变脸:“凌宇集团往年翻译部面试都是六月份,今年突然提前了半个月。不然按我的学习进度,我轻轻松松就完成了。哪里需要你的帮助。”
傅凌云见惯了南汐翻脸不认人,嗤笑一声:“你要是早说,我可以通知他们再迟半个月。”
南汐:“那你也没早说……”帮了还得我谢啊。
“现在事实是,我已经帮你完成了学习进度。”傅凌云不再给南汐争论的机会。
毕竟,凌宇翻译部提前半个月面试,是他要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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