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催收秋粮这事难办,恐怕要费不少口舌。不过三哥口舌够长,这事对别人来说是难事,遇上三哥定然迎刃而解。”
此时两人已然离开乾清门,谈话再难被守门侍卫听到。
当面骂他是长舌妇,三阿哥拳头又硬了,打弟弟要趁早这话没错。
可若在这里动手,刚刚兄友弟恭的窗户纸会被捅破,让乾清宫的人看见总是不好。
三阿哥捏着拳头,气得浑身抖,却见四阿哥忽然掉头往回走,还不忘朝他摇摇手:“三哥先回吧,太子让我中午陪他一起用膳。”
中午一起用膳?难道太子和四阿哥的关系并没决裂,而是将计就计,把四阿哥从户部择出来,换他跳进催收秋粮的火坑?
是了,太子一直跟在皇上身边处理政务,不可能不知道准噶尔蠢蠢欲动,朝廷打算兴兵的事。
所以太子改了主意,不让四阿哥去户部了,将他调入工部行走,暂避风头。
农事司固然费力不讨好,可眼下麦收已完,农事司清闲得很,无功亦无过。
而朝廷秋粮未收,正是户部最忙的时候。
正如四阿哥所言,今年春旱,夏天也没怎么下雨,粮食减产几乎是必然。朝廷却要在这个时候加收两成秋粮,难度可想而知。
他偏偏就领了这样一个差事,不是掉坑里了是什么!
所幸他是第一次下到六部衙门办差,担子不可能全压在他身上。
皇上给他的权限也只是督办。
到底是第一份差事,他很想好好表现,奈何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若户部不给力,完不成加收秋粮的任务,耽误粮饷筹措,他少不得要跟着吃挂落。
展望未来数月,很有一种“自己挖坑埋自己”的感觉。
三阿哥就想不通了,明明他向太子告了密,并且所告非虚。以太子的性格,合该打四阿哥一顿,然后与他决裂。
可太子不但没有发作四阿哥,还帮他躲过一劫。
而且听老四刚才话里的意思,太子好像把他卖了。
人要倒霉,真是喝凉水都塞牙缝。
四阿哥走进毓庆宫,太子没在,只把围场划地的事与詹事府说了。詹事府早得了太子的吩咐,等四阿哥一来立刻派人着手去办。
将这事交给詹事府,四阿哥打算去工部的农事司报到,结果半路遇上隆科多,被拉到僻静处说话。
“怎么样,分到户部没有?”隆科多是御前侍卫,消息比谁都灵通。
他知道皇上有意把四阿哥派到户部行走,又见下朝之后皇上单独留了三阿哥和四阿哥说话,就猜是为了分配差事。
四阿哥摇头:“没有,三哥去了户部,我被分到工部的农事司。”
隆科多蹙眉,想起什么,提醒四阿哥:“月初的时候,三阿哥去找过太子一回,谈了很久才出来。”
四阿哥知道他想说什么:“这事跟谁都没有关系,是我自己想去农事司。”
隆科多更懵了:“为什么?”
那可是连户部都急于甩出去的包袱,谁见了不是绕着走。
隆科多到底是皇上身边的人,自己虽然叫他一声舅舅,却并没将他全然当成自己人。
四阿哥不想深说,只简单说了三阿哥的差事,就见隆科多长出一口气:“还好,还好。”
此一时彼一时,此时户部的坑比工部还深。
还好四阿哥没主动跳下去。
据他所知,催收秋粮这事每年都很棘手。今年又遇旱灾,忽然说要加收两成,谈何容易。
搞不好要逼死人命。
四阿哥第一次在六部行走,独立办差,实在没必要扛起这样的重担。
与催收秋粮相比,隆科多觉得暂时躲去农事司避风头也不错。
可四阿哥并不想躲。
他利用太子和三阿哥让皇上改变心意,派他去农事司,另有目的。
四阿哥去农事司报到的时候,工部还没接到旨意,但不妨碍农事司主事红了眼圈。
他之前跟四阿哥有过交集,就是那一次被叫去雾隐山围场盯着挖松针土。
记得当时四阿哥身边跟着一个小姑娘,年纪不大,长得特别漂亮。然而让他印象最深刻的,并不是小姑娘惊为天人的容貌,而是她对农学的了解。
松针土能做肥料,就是那个小姑娘告诉他的。
他试过了,效果不错。
小姑娘还告诉他,土地分酸碱性,草木灰固然好,但不能乱用。
主事受益匪浅,要不是四阿哥很快送他离开,他还想请教更多。
那时候他就在想,四阿哥身边有这样一位懂行的姑娘,将来若是到农事司行走,说不定能让农事司从烫手的山芋变成香饽饽。
可当他试着跟上司提起,求上司去争取一下的时候,上司笑了,说四阿哥是太子身边的红人,要去也该去户部行走,替太子看着朝廷的钱袋子,怎么可能来接农事司这块烫手的山芋?
主事想想也对,当场打消了这个荒唐念头,又开始浑浑噩噩地混日子。
农事司被户部甩包袱似的扔出来,主要是因为皇上期望太高,而下面的人根本做不到。
皇上在丰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