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敞明亮的浴室里安静无声,只有耳边温热均匀的呼吸声一遍又一遍,像是柔软的勾子,落在他的皮肤上。 停顿了一会儿,耳边想起她没有卸妆不能睡觉的话,温司屹拿起她丢在一旁的卸妆乳打开挤了一些在手上。 …… 第二天一大早,一缕阳光穿过窗帘缝隙挤进来,随着时间的流动,调皮地在女人紧紧闭着的眼睫上跳动。 不堪其扰的女人在睡梦中皱了皱光洁的眉头,转了一个身继续睡去。 直到过了一个小时,门口传来轻轻的敲门声,一声声,传入耳膜。 周清清长睫颤了颤,终于慢慢睁开眼睛。 然后在清醒的一瞬间,醉酒后的酸痛从太阳穴处传来,她捂住脑袋从床上坐起,蚕丝被顺着光滑的肌肤落下堆叠在腰腹。 坐着好几秒,周清清才渐渐地清醒了过来,想起自己昨天喝得烂醉的事。 其实她很少喝醉,少有的两次,一次是小时候她要出国时她和文水谣分别,当时两个十几岁的小朋友可伤心了,背着家长从冰箱里拿了酒出来一边喝一边抱头痛哭,还要学电视剧里的结拜情节,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鬼哭狼嚎涕泗横流嚎要歃血为盟,最后以割不开手指潦草结束。 后来酒醒了以后,周清清第二天从床上醒来,被人绘声绘色提起这段黑历史,她和文水谣两人都决定把这段丢脸的黑历史埋进土里,绝口不提。还有一次是大学毕业酒会,喝多了,第二天从房间里醒来,妈妈给她端了醒酒汤,坐在床边叹着气语重心长地提醒她以后在外面少喝酒,就是喝酒了也不要喝醉。 虽然不知道自己醉后是什么德行,但是妈妈的教诲她牢牢记在了心里,此后就再也没有喝醉过了。 昨天……真的是意外。 谁知道那酒的度数会这么高,她也只是喝了一口而已。 懊恼地揉了揉脑袋,这时候门外再次传来敲门声,周清清连忙说,“请进。” 话音落下,穿着工作服的阿姨端着一杯醒酒汤进来,“周小姐您醒啦,这是醒酒汤您可以喝一点。” “啊,好的,谢谢。”周清清点点头,正要接过来,余光中看到自己身上只着一件绿色的吊带睡裙,胸前露出饱满白嫩的肌肤。 整个人完全清醒了过来,意识到这里是温司屹的家。下意识地往上拉了拉被子。 阿姨连忙说,“不用担心,您身上的衣服是我帮您换的。” 周清清点头。 她知道啦。 她没有担心只是下意识的举动,想也知道温司屹不是那种人,而且,就他的洁癖来说,他看见烂醉如泥的她只会把她甩得远远的好么。 刚想说谢谢,阿姨又笑眯眯地说,“我来的有些晚了,您脸上的妆是温总帮您卸的。” 周清清:“……” 好吧。 喝完醒酒汤,周清清洗漱出来换好衣服,温司 屹已经坐在了餐厅。 手边放着一张折叠好的报纸,显然是才看完。 周清清拉开他对面的椅子坐下,酝酿了两秒,还是决定礼貌地表达她的感谢,“昨天的事,谢谢你啊。” “➴(格#格党文学)➴” 温司屹端起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口,“不客气。” “再怎么样你也为我工作了一年,看见喝醉的下属我还没有绝情到把人丢在一边不管,更不会像某人一样,动不动就把上司拉黑。” 周清清:“……” 内涵谁呢? 就把他拉黑了,怎么样? 再说了她都辞职了,他算她什么个鬼上司? 厚着脸皮假装没听到,周清清直接问起她比较关心的问题,“我昨天喝醉了没做什么吧?” 不用想也知道如果她喝醉了是乖乖巧巧的她妈妈也不会交代她在外面不要喝醉的。 其他的她都无所谓,就想问问自己昨天晚上做了啥,没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吧? 温司屹抬了抬眼,“断片了?” 她点头,“确实没什么印象了。” “唔……”把手里的咖啡放下,温司屹慢条斯理地说,“也没做什么。” “真的?”她眼睛一亮。 “大部分时间都在大吼大叫,若不是我这里隔音良好,你的声音就扰民了。”平静的语气也挡不住里面若有似无的嫌弃意味。 “……” 周清清拿起叉子狠狠地在餐盘里戳了一条香肠,用餐刀一段一段切开,比起看起来在切肠,倒像是在切温司屹的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