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万两不够啊,我这次南下要带上5500余名官兵,还准备购买一批火药和布匹,二十万两都是很紧张了。”郑国辉皱着眉头说道。
李鹤章双手一摊,耐心的解释说道;
“军门大人,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南洋过来的收益都有清楚的账目,每月铜钱冶炼多少,瓜果售卖如何?这通通都入了账。
开支也非常明晰,加上船队南下一直要采购货物,如今的难民收集不能再扩大规模,否则财政难以支撑。
每个月3万人,这就是极限了。
军门大人临时要筹措一笔20万两银子,仙侪只能从船工的月俸中挤一下,延迟一个月发放薪饷。
要不……军中的薪饷也挪用一下,凑凑差不多就够了。”
“不行,江宁镇官兵之所以士气高涨,就是本官从不拖欠薪饷,按时度支,这才上下齐心。”
“那怎么办?10万两银子的缺口可不小,抑或再去查处一两個盐商?”
“我考虑一下吧,上一次查处郑王两家盐商影响不小,在朝廷里引起了各种非议,好不容易才压了下去。非到万不得已,不去捅这个马蜂窝。”
“那就让崇明岛加快铸造铜钱的速度,到下个月能增加二万两银子左右的入息,可缺口依然很大。”李鹤章皱着眉头想一下,建议说道;“若是急需的话,京师那边能否停止拨付?先把银子转过来用。”
“嗯,这也是个办法,付给万国通宝洋行的定金不急,先紧着眼面前再说。”郑国辉终于同意了,这是个可行的办法。
郑国辉对日常的开支基本有数,每个月赚到的银子,基本贴补到运输下南洋的移民船队中去了。
这个账很好算,难民从归纳汇集到崇明岛开始,吃喝拉撒就要花银子,在居留营等于养了起来,停留2~4个月不等。
这期间,哪怕每个人一个月花一两银子,那也是钱。
这些银子是以粮食的方式体现,由崇明岛定居的屯民缴纳的粮税支应,基本能够维持崇明岛上4~5万难民日常口粮所需。
从这个角度看
崇明岛屯民缴纳的粮税,就补贴在下南洋难民身上了。
郑国辉虽然不需要额外支出,但这笔账是要算的,至少每一石粮食从仓库调运出去,去向用途清清楚楚。
这一部分开支,并没有加注于难民头上,事实上,这些抵达崇明岛的难民两手空空,压根也无银子支付。
难民下南洋的船票钱,每人合计99两白银,是以债务的形式存在,在抵达南洋后便产生利息,即年息6.5。
实际上的船票钱,下南洋船队成本在38两~40两之间,若运输的难民人口更多,成本还能进一步摊薄。
这部分的收入,就覆盖了在崇明岛安置难民,以及抵达南洋后,持续接济难民粮食至少三个月以上的成本支出。
合计到每个难民身上,就是至少要补助粮食六个月以上,直到这些难民在南洋分到了田地,收获了第一茬庄稼或者蔬菜,拥有了独立生存能力为止。
尤其是在棉兰老岛,对刚抵达难民的粮食补助扩大到难民本人和其土著妻子,这明显是额外增加的开支,但却很有必要。
华人移民的开枝散叶,是殖民南洋的基础,这样的成本必须投入。
合计下来,每个难民又要增加十两银子以上的成本。
完成难民汇集,运输到南洋,及到最后支持其能独立生活为止,在每个难民身上补贴花销超过五十两白银。
船票价值99两白银,组织下南洋能够赚一半,确实是长远的暴利生意。
更妙的是
背负债务的难民将会在今后的5~7年里,持续不断的偿还欠款银子的本息,为郑国辉势力提供强大的经济基础。
这样的好处已经逐渐显现,雪球越滚越大,在很大程度上减轻了财务压力。
南洋钱庄后续借贷给难民个人的银两,用于购置土著女人,农业生产工具,合买耕牛,种子,针头线脑,改建房屋等等用途,借贷的银子都记录在难民的个人账户上。
这部分同样有利息,一般是8~12%不等,视具体用途而定。
用于生计的贷款银子利息就低,用于扩大生产的贷款银子利息就高,比如开设店铺,购买耕牛,猪崽等等。
随着南下移民的数量迅速增多,截止5月份,移民总数已近22万人。
南洋钱庄发放的贷款银子数字已经膨胀到三千四百余万两级别,难民人均欠款150余两银子,年收贷款利息超过三百万两。
南洋钱庄本身没有那么多银子,发放给难民的贷款多以实物折算。
比如土著妇女购买值多少银子?
耕牛,种子,农具,针头线脑各值多少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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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花销合计后,计入难民个人欠款账户,可以在以后的岁月中慢慢偿还。
下南洋难民的数量越多,南洋钱庄的贷款余额就越大。
但这个收益暂时拿不出来,前期难民偿还的贷款银子及本金,一部分会交付北上船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