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依旧很美,但江浔似乎无心欣赏。
他倚靠在露台的围栏旁,凝着指尖还在燃烧的火光,任由弥漫的烟雾将自己掩盖。
要不是家里那老头微中风的状态不能再受刺激,他跟温梨或许不会再有交集。
在江浔的印象里,她不过是个小女孩。
可自从爷爷把他们安排到一间卧室,那种想当然好像变了。
她长大了,很漂亮。
男人都是视觉动物。
江浔承认,自己也不过是一丘之貉。
但内心的抗拒却始终操控着他努力维持这份平静。
他不愿意回应,甚至口不择言的伤害她。
真是烂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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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吹风机的声响戛然而止。
男人夹着烟的指节微微一震,滚烫的烟灰便顺势掉落在手背上,烫红了。
江浔蹙起眉头,渐渐回过神,把夹着烟的手放到唇边,深吸了一口。
不多时,门外便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温梨急促的抬起脑袋,往露台上看了一眼,回身来到房门处,小声开口,“有什么事吗?”
“少夫人?是我。”
“江管家?那个,我们刚准备休息呢。”她半掩着房门,诧异的看着去而复返的江管家,生怕再被他察觉到什么。
“打扰了,需要耽误您和少爷片刻。”江管家微微俯身。
不知为何,刚刚把被褥全数收走后,他还是觉得哪儿不太对劲,可又碍于江老爷子的身体,没有知会,就自作主张的找了几个佣人,打算把主卧里的沙发和椅子类的东西一起给端了。
他规矩的站在门侧,看着温梨错愕的神情,心里大概有了底,他暗暗摇头,
“少夫人,你别怕,只要这江家有我江肇一天,就没有人能让您受委屈,就算是少爷,也…也不行,您不用管我,我很快就好。”
他想,没有了沙发和其他承重的桌椅,他们俩总归能睡在一块了吧?
“江管家,你这是要…?”温梨不明所以。
“少夫人,今晚的事,我不会告诉老爷,请放心。”
他顿了顿,眼神掠过露台,没有过多解释。“那我就不打扰您跟少爷休息了。”
“啊?嗯…好。”
紧接着是房门重新关上的声音。
温梨看着几乎被搬空的主卧,一时语塞。
江管家不愧是江爷爷的心腹,做起事来…还真是雷霆手段呢。
她局促的眨了眨眼睫,转身看向露台上目睹了一切的男人。
江浔对上女孩求助的眼神,就着唇边那支快要燃到尽头的烟,自嘲的低嗤了一声。
这江肇可不是一般的管家。
一个跟在老爷子身边足足五十余年的人,当然是有权利挪走一张沙发,几张桌椅的。
他摁灭烟头,无奈的回到房间,擦肩而过时,内心的恶意开始玩味般升起,他勾着唇角,目光有意划过那抹软白,语气轻佻却带着些许冷意,“温梨,如你所愿了?”
女孩瞪大了眼眸,指尖陷入掌心,一动不动,那些解释的话在嘴边,又不知如何开口。
对啊,解释或不解释又能怎样呢?
在他眼里,她做什么都是错。
江浔跨着大步走进浴室,打开盥洗池上的水阀,往脸上泼了几捧水,很难理解自己只是用目光随意扫了眼她的,就犹如全身过了把火。
他双手撑在浴室台上,许久才缓过了那股劲儿。
拧开漱口水简单清理了一下口腔,江浔回到床边,瞥了眼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温梨,什么也没说,脱下家居服,动作自然的掀开被子。
床很大,他侧过身子故意背对着温梨。
原以为女孩会顺着他的意思躺到床的另一侧。
可半刻钟过去了。
小姑娘就像赌气似的,除了几声隐忍的咳嗽,就再也没了动静。
半山的凉意虽不比山顶,但温梨那小身板,保不齐多吹一会就发烧感冒。
尤其是她还穿那么少。
江浔眉头紧锁,随着咳嗽声不时传入耳边。
心里那股烦躁更甚了。
他突然起身,拽着女孩的胳膊,稍稍使劲儿把人猛地拉扯到床上,“温梨,你故意的?这又是什么招?”
踉跄着跌坐在床边,温梨仰起头,前一秒还倔强的抿着唇,后一秒却因为江浔冷漠的眼神,把做好的防御一一打碎。
泛红的眼眶顷刻间便聚满了水汽。
眼泪也止不住的往下掉。
“对…对不起,我太累了,我好像连自己怎么回来的都忘了,我真的不知道,不知道江管家会把沙发也搬走,我也不是故意让你睡床上的…”
从前,温梨就一直被呵护着。
即便后来被送入江家,江老爷子也是悉心浇灌,将她视为亲孙女照料。
别说是哭。
就算是药苦了,也得千百般的哄着。
上一次这么哭,还是入江家那天。
温梨想不明白,他明明可以对所有人都展露笑颜,可为什么却独独对她冷语相向?
她真的那么让他讨厌吗?
江浔听着她那停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