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看起来可比二十多岁的儿子健康多了。胡亦知每天坐在电脑前,不是脖子疼肩膀疼就是腰疼膝盖疼,感觉胡珀一个人就能打三个他。
“师兄,好久不见了。”胡珀与那位师兄久别重逢,“咱们至少有七八个年头没见过了吧?”
“差不多。上次见面,还是我去美国开会。”师兄乐呵呵地摸了摸胡子,看向胡珀,“听说你终于毕业了?怎么回国不多休息一阵,现在就急着做实验?”
胡珀委婉回答:“接了个小项目,老板需要雷击木,要的急,等这个项目做完了,我再休息。”
“没问题,现在实验室里有学生在做实验,我让他们给你腾个设备出来。你说的木材在哪里?用不用我叫几个学生帮你抬下来?”
“不用,我们有推车。”胡珀唰的一下打开后备箱,露出车里挂着奠字和黄黑两色绸带的棺材,她拍了拍棺材,迫不及待地问,“那我现在开始?”
“等、等等!”师兄吓了一跳,捂着心口说,“你没和我开玩笑吧?你不是要电击木头吗,怎么抬来一口棺材!”
“是木头啊,棺材不就是木头吗?”
“师妹啊,刚才那一瞬间我还以为我在实验室猝死了然后黑白无常伪装成你来勾我魂了!”六十多岁的师兄差点心脏骤停,他抖着手说,“这棺材里不会还有人吧?”
“没有。”胡珀睁眼说瞎话,“就是一口空棺材,你要打开看看吗?”
“不、不用了。”师兄到了这个年纪,最是忌讳生死的时候,他连连摆手,“你要是早说你要电击棺材,我肯定……”
“师兄,你不会要食言吧?”胡珀眉头一皱,旁边的凌宸和贺今朝也是心头一紧。
“这个……我答应的事情肯定不会食言,但时间能不能改一改?”师兄很为难地说,“现在是白天,我所有学生都在,要是让他们看到我叫人搬进来一口大棺材进实验室,肯定会有风言风语传出去。这样行不行,你等太阳落山再来,我今晚会开组会,把所有学生都叫走,我给你们三个小时的时间,够不够用?”
胡珀算了算时间,三个小时虽然有点紧,但应该没问题。
“好,那就晚上九点我们再回来做实验。”胡珀还是同意了。
事已至此,也不差这几个小时了。于是,胡珀把车和棺材留在实验室外的停车场,她一会儿要和师兄吃饭叙旧,顺便聊一聊彼此这几年的科研收获。
这样一来,凌宸和贺今朝忽然闲了下来。两个人从之前几日的紧迫状态中脱离出来,一时间颇有些无所适从。
“不如我们找个地方打发时间?”贺今朝提议。
凌宸:“怪无聊的。”
胡珀急着赶赴饭局,随口提醒他们:“现在距离太阳落山还有八个小时,你们抓紧时间,还有什么没做的都去做,还有什么没说的话赶快说,千万别留遗憾。”
凌宸一头雾水:“您这话说的,贺今朝是要复活,又不是要死了。”
胡珀:“他确实是要复活,但生死跨过去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贺今朝警觉:“您的意思是,这次实验有可能失败?”
“那倒不是,有我出马,成功率至少能到99%。”胡珀见他们俩一脸状况外的样子,她眉头打了个结,看看凌宸,又看看贺今朝,终于意识到了什么,“等等,我儿子没跟你们提前说过吗?”
她的语气如此郑重,让贺今朝顿时心里一沉:“说什么?”
胡珀盯着他沉默了许久,才说:“他难道没告诉过你们,一旦你跨越生死、回到自己的身体,你就会忘记自己是‘灵魂’状态发生的一切。经历的危险,遭遇的磨难,拥有的能力……以及最主要的,和凌宸有关的所有回忆,都会像肥皂泡一样消失在阳光下。
运气好的话,你可能会在某一天,看到某个熟悉的画面,想起有关的零星回忆——但这个可能性太低了,至少我没见过。”
短短几句话,仿佛一双无形的双手,把凌宸猛地推进了彻骨的冰水里。冷汗浸透了他的衣衫,明明在太阳升起之前,他还在枕着希望安睡,但为什么太阳升起来之后,他的希望却消失了?
不,消失的不是希望,而是凌宸自己——
“我们知道。”凌宸听到自己开口说话,他声音如此镇定,听不出任何紧迫,但只有站在他身边的贺今朝注意到了他背在身后不住颤抖的手。“我们之前遇到过类似的情况,一位女编剧因为车祸生魂离体,那时候胡亦知就告诉过我们,当她的灵魂回到身体之际,就是我们缘分结束的时候。”
是啊,他们知道,但他们都故意遗忘了。
那个时候,他和贺今朝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不和戴雅楠说再见,他们如此坦荡、如此自信,认为复活不需要眼泪,更不需要告别。即使戴雅楠苏醒后会忘记他们,他们也会祝福她在人生的道路上继续前进。
可同样的问题、同样的选择出现在他们面前,凌宸却发现自己不知道要如何面对了。
——是“带着记忆死去”,还是“失去记忆复活”?
贺今朝脱口而出:“小凌,我……”
“你什么你?”凌宸说话时甚至没有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