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扫码付款,然后撕开了雪糕包装,小心把“双棒儿”雪糕从中间分开。
他回头看向守店的中年男人,见他沉浸在手机之中,凌宸这才放心把其中一根雪糕分给了贺今朝。
“喏,快吃吧。”凌宸咬住另一根,嘀咕着,“只有物价能让我想起这破地方真的是京城,双棒儿雪糕居然五块钱!真是抢钱啊。”
贺今朝也是可以“吃”东西的,他从胡亦知那里学过吃东西的法术,就是把食物“捏”成一个小光球,塞进嘴巴里,然后就能品尝到食物的味道。他平日里喝咖啡都是用的这个办法。
只不过,被鬼“吃”过的食物本体还会留下,但是味道会变得寡淡至极。
于是,一人一鬼就站在小卖部外,各自拿着一半雪糕吃。
有了手中的雪糕,这脏乱的城中村好像也没那么面目可憎了。
巷子里一丝风也无,凌宸倚在冰柜旁,看着手机上自带的地图。
“这里私搭乱建的房子太多,门牌号都胡乱标。咱们已经在这边转了两个小时了,简直是鬼打墙。”
城中村里全是一座座的群租房小楼,小楼前的门牌号根本没有规律,左边这座楼可以是五巷四栋,右边那座楼居然变成了三巷七栋。巷子四通八达、东拐西绕,他们两个外来者根本找不到目标。
凌宸举着手机原地转圈,地图上代表着他的箭头光点四处乱飞。他有些烦躁地叹口气,忽然左手一凉——他没吃完的雪糕化成水,顺着他的指尖滴落。
他一时摸不到纸巾,下意识探出舌尖去舔手上的雪糕水。奶油色的液体沾染了他的唇瓣,冰冰凉凉的。
再抬起头时,凌宸发现贺今朝居然目光怔愣地望着自己,而男人手里的雪糕,也滴落成水。
凌宸莫名其妙:“你看我做什么?你的雪糕再不吃,也要化了。”
贺今朝匆匆移开视线,没去管手里的雪糕。
“咳,我……我刚才突然想到了一个办法,肯定能找到戴亚男。”他转移话题。
凌宸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什么办法?”
贺今朝手掌一挥,凌宸的手机自动打开了外卖软件,选择对面巷子里的老鼠粉……啊不对,螺蛳粉外卖,地址填写的正是戴亚男的地址。
凌宸瞬间理解了他的用意——城中村路况复杂,他们找不到地址,但是常驻这里的外卖员肯定能找到啊!只要一会儿取餐时,他们跟在外卖员身后,就能找到戴亚男家了!
三分钟后,预制螺蛳粉打包出炉。
五分钟后,穿着黄色T恤的外卖小哥骑着电动车赶到。
十分钟后,凌宸追着外卖小哥的车尾,终于找到了地图上标注的地点。
那是一座足有六层高的群租楼,在这种地方,群租楼全是违建,无人管辖。墙外挤挤挨挨全是透气窗,每扇窗户背后都是一间单独的房间,猛地瞧过去,那些小窗户仿佛是一双双无神的眼睛,漠然地盯视着路人;又像是一张张空洞的嘴巴,妄图叙述着什么。
外卖员停在群租楼下,拨打戴亚男的电话,可惜他播了几次都没有接通。
外卖员急着送下一单,他直接把外卖放在楼门口的铁架上,那里已经停放着好几个一次性食品袋,奶茶、猪脚饭、热干面……它们都在等待填满一个个空虚的胃。
凌宸和贺今朝站在路口等了许久,也没能等到戴亚男出门取外卖。
“毕竟不是她点的外卖,她可能以为是谁点错了,不想取吧。”贺今朝分析。
凌宸决定主动出击。
他走向群租楼,本想进去一探究竟,哪想到进门的第一间屋子居然敞开着门,一位五十出头的老阿姨坐在摇椅上,怀里抱着一只发型发色都像是她亲生的小泰迪犬。
楼里来了陌生人,那位老阿姨还没什么反应,小泰迪率先跳起来,冲着凌宸汪汪大叫,呲出细细的牙齿,完全是一只“邪恶摇粒绒”。
贺今朝被摇粒绒吵得心烦意乱。他稍一挑眉,无形的气流就封住了小泰迪的嘴巴,它吓的嗷呜一声,夹着尾巴直往老阿姨怀里扑。
“哎呦,这是怎么了?”老阿姨心疼地抱住撒娇的小泰迪,安抚性地摸了摸它的屁股,又抬头看向凌宸,十分警惕地问,“你不是这里的住户吧?我没见过你。”
凌宸没想到这楼里这么多人,她居然都能记得清清楚楚。
凌宸随口扯谎:“我想租房,你们这里有空房吗?”
“有。”一听是来租房的,老阿姨才从摇椅上站起身,“押一付一,你要住多久?几个人?”
凌宸没直接回答,而是说:“你是房东吗,我能先去看看房子吗?”
老阿姨抱着怀中的泰迪犬,上下打量着面前的年轻人。青年穿着简单,打扮得利落干净,脸也长得标致,总而言之——不像个坏人。
“我是房东,可以先看房。”她说,“我们楼里刚好有几间空房,朝向不同,跟我来吧。”
……
小楼一共六层,每层足有二十间,也就是说,这一栋楼里足足有一百二十户,至少能住两百人。
今天是工作日,又是上班时间,楼道里见不到一个人影。凌宸跟在房东阿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