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气,但十分漂亮,就像小猫本猫一样。
“小瞿老师说明天去参观你们学校。”
梁啸川慢慢读完,一怔,而后笑道:“这么好。”
他蓦地想起一事,询问道:“今天我们学校操场上又是练舞龙、又是练花式跳绳的,不会是为了迎接你们吧?”
月栖意摇摇头,他也不晓得。
梁啸川思索片刻,重新把他抱起来,问道:“今天交朋友没有?”
月栖意点头,梁啸川并不意外,继续问道:“男的女的?男的就一根手指,女的就两根手指。”
月栖意把双手都张开,十指对着他,像要投降。
——都有,而且很多。
梁啸川蓦地生出危机感。
他严肃道:“你跟他们当普通朋友就得了,要跟哥当最好的朋友。”
月栖意迟疑少顷,就这几秒钟,梁啸川眼睛都要长他身上了,他看了看梁啸川殷切期盼的眼神,点点头。
梁啸川吃了小猫给的定心丸,心脏却仍然沉沉压着石头。
在东长平街上他们的朋友只有彼此。可是从上幼儿园开始,月栖意会认识越来越多同龄人。
性格好、头脑好、长得好的小孩正常人都喜欢,而梁啸川只是其中一个,只是月栖意的「一个哥哥」而已。
仿佛下一秒便会有人来跟他抢月栖意,梁啸川将小猫紧紧搂住,瞳仁黑沉沉阴森森,看谁都像敌人。
月栖意歪头注视他片刻,拍拍他一只手。
梁啸川不解其意,但还是改成单手抱他,腾出一只手来抬起。
月栖意伸出自己的小手指,勾住梁啸川的,而后晃了晃。
——
“意意,你再跟哥拉个勾成不成?”
入睡前,梁啸川发出第一百次拉勾申请。
月栖意:“……”
这已不是梁啸川第一次把他叼回家。
算算这一个月,他在自己奶油色小床上睡觉的天数已经少于在梁啸川这张黑色大床上睡觉的天数。
以致于他每每回到家,都要面对小墨「妈妈你在外面有别的狗了」的幽怨眼神。
月栖意握起拳头,将自己的小拇指藏起来,同时捶捶枕头示意自己要睡觉了。
梁啸川摸了摸他睡帽上的白色小绒球,闷声道:“行……睡吧,哥没事儿,你不用管哥,不拉勾也不要紧。”
月栖意:“……”
他犹豫着伸出一根小拇指,同时把另一手的食指伸出来,表示这是最后一次。
梁啸川立即勾住,大脑袋凑上前道:“意意……”
他本意是要亲月栖意的脸,孰料月栖意一偏头,两个人额头猛地撞了一下。
月栖意:“……”
梁啸川的脑袋坚硬无比,撞得他一瞬间眼前发黑。
他立刻抬手,使劲打梁啸川的肩膀。
可梁啸川骨头硬,反作用力反而把他掌心震得生疼。
梁啸川老老实实挨揍,连声道:“对不起对不起意意,哥错了,不是说好让你打脸的?那肩膀上都是骨头,你手不疼吗?”
他拉着月栖意手腕拍自己脸,演示道:“往这儿抽,不用留手,哥就爱挨你的揍。”
月栖意:“……”
——
凌晨两点,梁啸川醒来。
他摸了摸月栖意额头,稍稍有点热。
梁啸川皱起眉,下床去拧了条毛巾给月栖意敷额头上,继而靠在床头,牵住小猫的手腕,要等他烧退了自己再睡。
一挪身子忽然察觉腿底下有什么硌着,梁啸川探手下去,摸出来个遥控器。
大概是月栖意睡前看《猫和老鼠》,忘记把遥控器放回原位。
梁啸川方才动那两下不晓得按到什么,电视切到DVD播放画面。
一堆男的女的冒出来,梁啸川正要关,蓦地发现电视上的人有他爸和他妈。
婚纱与西装,宾客满堂,这是他父母结婚的录像。
离都离了,梁啸川看这个也没什么感触。
他无法调动自己对父母的情感,甚至,在月栖意出现之前,他一度以为自己没有情感。
他对什么都不喜欢也不讨厌,父母养育、读书学习、各类运动……甚至吃饭睡觉,他无论如何都感受不到情绪。
仿佛他就是随意地活一活,到时候了就见阎王去。
此刻他不因幼年父母离异而遗憾不甘,但也不会觉得自己合该家庭破碎。
他连面部表情都没有变化,如同切断一部冗长无趣的电影播放一般,按下电源键,继续守着月栖意。
——
“川川哥哥。”
置身于一片白茫茫的雾气中,梁啸川揉了揉眼睛,讶然道:“意意,你怎么穿得这么好看?”
月栖意身着洁白长裙,裙摆迤逦在身后,头纱覆住一头柔顺长发,手中还执着捧花,卡布奇诺玫瑰娇艳欲滴,还沾着露水。
他翘起唇角,笑道:“因为我要结婚了。”
梁啸川全然忘却了月栖意是个小哑巴、不该在此时开口,他只觉得这声线柔和得让人心软至极,他喃喃问道:“结婚?”
有道男声随即响起:“哥,欢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