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峰浓黑如刀,眼瞳深邃锐利,眼神锋利,顷刻之间便能够破开对方内心深处的防线,这是他一贯的风格。
只偶尔心情好了,笑起来时,那双眼睛也会显得柔和几分。
但此刻,池湛从那双眼中读到了极为复杂的情绪——
似乎是勃然大怒,又带着不可置信,与被背叛的愤恨,甚至还有几不可闻的委屈。
无数情绪一闪而过,当池湛再度想仔细看时,周宴行已然调整了情绪,那双眼变得更深更沉,却读不出他的真实情绪了。
该来的总会来,早来晚来都一样,倒不如快刀斩乱麻。池湛深吸一口气,道:“是真的,周总……”
“谢谢您这段时间对我的照顾。”
周宴行下颌线绷紧,片刻后,面无表情道:“你男朋友,他什么时候接你回去?”
“他还在上班,我自己回去就行了。”池湛道,“不是很严重……”
“……”这交的什么男朋友?你眼瞎吗?!
周宴行看起来很想骂人,但他最终还是忍住了,最终不怒反笑,连连点头道:“行,可以。”
周宴行猝然起身,抓起池湛身旁的水晶球,眉眼阴沉,池湛瞥见他攥着水晶球的手指指骨都泛着白,似乎很想就这么把这件玻璃制品给捏碎,或者狠狠砸在地上,然后说一句“别自作多情,我刚才只是随口说说罢了”。这才是熟悉的刻薄又损人的周氏风格。
但周宴行最后只是将那水晶球重重扣在桌上,转身离开了。
池湛:“……”
周宴行的背影都写着两个大大的“生气”。
岑迟正在打电话,见周宴行出来,似乎不太对劲,稍微关注了下。周宴行浑身上下浮现出暴躁气息,倘若情绪有实体,现在他的身边应当是一大团乌漆麻黑的雷电在噼里啪啦无差别攻击所有人。
不太对劲。
岑迟只能想到令周宴行生气的其中一个原因,就是池湛选了他。
但也不至于如此暴躁。
周宴行平日里生气,只会对自己在意的人生气,而至于其余场合,他都是装出来的罢了。
起码大学四年,岑迟没见过周宴行真生气,哪怕在公司里斥责员工,也都只是雷声大雨点小,让他们长长教训。
“怎么了。”岑迟观察周宴行,微微蹙眉,“你该不会对池秘书动手了吧?”
周宴行抬眼,眼底发红,他似乎意识到自己情绪失态,深深呼吸,之后才勉强恢复了镇定。
“与你无关。”
“我送他回去?”岑迟又问,“免得在这里碍眼。”
“他跟你没关系,岑迟。”周宴行一句话也不想和他多说,只咬牙道,“不想打架,现在就走,否则我不能保证等会会发生什么。”
岑迟深深看他一眼。
“别太暴躁了。”岑迟耐心道,“会吓到他。”
这里是周宴行的地盘,而在这里和他抢人,受伤的只会是池湛。
岑迟明白这个道理,他不想让池湛为难,更何况是对周宴行这个疯狗。
周宴行望着岑迟离开的身影,冷笑一声。
还在这里装斯文,也不知道到时候知道池湛有男朋友的消息,你还能不能装温柔装得下去。
休息室。
池湛只觉得心力交瘁,他没想到会闹成这样,尤其上一秒周宴行还和他提议“暂时充当订婚对象”这种鬼建议,下一秒池湛就重重打了他的脸。
他们完了。
无论是上下属关系,还是其他什么关系。
池湛其实早已做好了心理建设,但他没想到,这一刻来得如此之快。
他甚至连辞职信都没来得及带在身上。
池湛缓缓起身,腰伤让他做这个动作无比艰难,但池湛仍然忍着痛起来,望着桌上的水晶球出神。
刚才周宴行那一下,直接把原本漂浮在半空中的雪花给震了下来,飘雪变成了地上的雪粒子,小房子七零八落,被雷劈了般惨不忍睹,小屋子里的暖灯也灭了,大概也碎了。
甚至于玻璃盖上都出现了浅浅的蜘蛛网般的细纹。
可见刚才周宴行一气之下的力道有多大。
看来周宴行说两只手让他也能赢并非是随便说说,毕竟刚才他还以一抵十,五分钟内将那群玩家全给揍趴下了。
池湛苦中作乐地想。
池湛将衬衫仔细整理好,才慢吞吞地打开了门。
周宴行刚从卫生间出来,头发湿漉漉的,脸上脖子上都是水,再加上浑身阴鸷狂躁的气息,宛若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水鬼。
周宴行打量他,那眼神很深,似乎从刚才的暴躁缓过来了,转而成为了深不可测的情绪。
“腰不疼了?”周宴行道,“都能走路了。”池湛:“……好多了。”
这种仿佛绿了周宴行又不得不碍于面子强行保持人与人之间应有的礼节但又浑身别扭的古怪感自从刚才便一直存在。
“我换件衣服。”周宴行面无表情道,“别偷跑,再被撞了,你男朋友要找我算账。”
池湛头顶问号:“我自己回去就……”
“谁说要送你了?”周宴行打断道。
池湛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