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芜的房间内,大部分的陈设都是简单而又整洁,只有那么一小块,摆了不少稀罕的东西。
凭着直觉,谢铮走到这处角落。
经过了他认真的查找后,在角落的最底层,一个非常显眼的匣子里,发现了一张画。
与其说那是画,倒不如说是顺手涂鸦。
然而,涂鸦虽然简单,上面的意思却很明确。
鸟笼敞开了一道缝隙,原本住在其中的鸟儿透过那道缝隙挤出去,翱翔于天,逐渐飞远。
谢铮手中拿着涂鸦,他知道这上面是纪芜的笔触……
她……果然走了。
目光再次落向这处角落,手中的涂鸦掉落在地,谢铮将一个个锦盒挨个打开,翻看里面的东西。
瞧见了他交给纪芜的私库钥匙,田、庄以及铺子的地契,还有许多他送给她的首饰。
这样的发现令谢铮不由得蹙眉,眼中闪过一抹痛意。
她竟……就这样走了?
不要他,甚至还不要他的东西……
那这些日子以来,她与他之间的痴缠,还有命人送来的香囊,都是什么意思?逢场作戏吗?
思及此,他忍不住咬了咬后槽牙,不死心地将这些锦盒又搜寻一遍。
依旧还是那般,除了银票跟散碎银两之外……等等!
谢铮再次看向放着那些地契的锦盒,将地契从中取出,一张一张地翻看。
这些地契中,除了他送给她的,还有王氏跟纪明昭送的。
等他全都看完,发现京都之外那间带着温泉的庄子的地契,并不在其中。
为此,他又特意翻过其他锦盒,确定只有这一张地契不在。
谢铮才将庄子送给纪芜时,的确不曾告诉过她,这处庄子所代表的含义。
后来,两人彼此表明心迹,确定是两情相悦,再去到庄子上时,他特意将含义告诉了她。
所以,纪芜知道这间庄子存在的本身,是让谢铮送给自己心悦之人的。
而如今,庄子的地契被她给带走了。
发现了这个事实以后,谢铮的神情松缓几分。
只是他不明白,在没有凭证跟过所的情况下,她究竟是如何离开京都的?
还是说,她现在仍然藏身于京都之内,正在找寻机会,准备离开?
事情的真相如何,谢铮现在不得而知,他将此处角落里的锦盒挨个扣好,从纪芜房间里出来。
正打算吩咐常青,让他派出暗卫,先将整个京都暗地里搜寻一遍时,一名护卫仓皇落入院中。
“主子,出事了……”
*
府衙内,地上搁着一张门板,上面躺着一具人形,盖着白布。
谢铮与常青大步走进府衙内,来到这具人形前,正在屋中与官员说话的谢琅转头看来,与官员歉意地说了声,从屋中出来。
“是我身边的人在一处水边发现的,凭借身上的铭牌发现是……”
谢琅走到谢铮身旁,温润的声音缓缓说着。
“我虽与常柏接触不多,但他毕竟是你的近卫,倒也有几分熟悉,瞧着身形是有几分相像,我心底里也希望不是他。”
“正好,去找你时遇见你身边的护卫,想到府上弟妹有了身孕,不宜见这样的事情,这才来到府衙。”
谢琅温声说着,目光落向常青,“常护卫,劳烦你……认一认。”
常青站在尸身旁,垂着眸子沉默不语,他并未动手。
谢铮紧了紧衣袖下的拳头,骤然伸出手来,将白布掀开,露出了没有头颅的尸身。
因为没有头颅,只能通过其他方式来辨认。
昨日正旦,凡是跟随自家主子出入的护卫,皆会穿着朝廷特制的服饰,常青的身上现在就还穿着。
这具无头尸身上的衣服,跟常青身上的一模一样。
起码可以确定,这具尸身,昨日曾跟随自家主子在各处出入过。
“府衙的仵作呢?”清冷的声音几乎是从谢铮牙缝里蹦出来的,他看到了尸身腰间上的铭牌,的确是属于常柏的。
可既然无头,他就不相信这是常柏的尸首!
府衙的官员颤颤巍巍地回应着,“侯……侯爷,已经派人去找了,很快就会来,您……您要不去屋里……”
“不必,本侯就在此等候。”声音越发的冷,谢铮转头看向常青。
两人是亲兄弟,倘若这真的是……他的悲痛不会比自己少!
“主子,”感受到身旁投来的目光,常青终于开口,声音有些暗哑,“属下……属下想要亲自查验。”
常家兄弟从小就跟在谢铮身旁,虽然都在明处,实则一明一暗。
常青更加细致,因此主要负责暗处的一些事,他虽不精通仵作,却通晓各种刑罚,对人体还算了解。
更何况……若这具尸身真的是他的弟弟,不会有人比他更了解。
“好,”谢铮答应一声,命人准备干净的房间以及各种器具。
除此外,他吩咐手下去找一套干净的衣服鞋袜。
无论这具尸身是不是常柏,待到验看之后,都该为他收整得体体面面。
府衙的官员自是不敢怠慢,连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