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没有想到,才刚过去一天,她竟不得不再次来到侯府。
前天过来,是被安南伯府那位李大夫人硬拽来的,为的是她那个不省心的小庶女!
而她今天再来,则是为了她心爱的女儿纪明昭。
这是她头一个孩子,怀着她的时候受了不少苦,生的时候也遭了不少罪。
才刚生下孩子,她便因为力竭晕死过去,可醒来后瞧见女儿的小脸,就觉得一切都值了。
那么多年,她将女儿如宝似珠地养着,养成了京都里人人称赞的纪家嫡女,更是定下了一门好亲事。
本以为女儿可以一生顺遂,谁知竟有那么多波折,如今更是……
想到过去与现在的许多事情,王氏就忍不住叹气。
主院之中,纪明昭得知母亲来了,不免有些诧异,连忙迎了出去。
王氏一见到女儿,便立刻拉住她的手,有些着急地问道,“我听说安南伯府的李大夫人被送走了?”
“是。”这件事迟早会被母亲知晓,纪明昭答应一声。
“传言是说李氏为了给伯府的老太太祈福,所以才回了辉南老家,你告诉我,这是不是真的?”
“母亲,咱们先进屋吧。”
王氏看着纪明昭,见女儿没有立刻回答自己的追问,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登时,脸色沉了下来。
有心再说些什么,可瞧着女儿单薄的身子,终究没能说出口,与她一起进到屋中。
房妈妈端来了热茶,王氏拉着女儿的手,转头看向她,“你们姑娘不愿意说,那就你来说!”
“母亲……”纪明昭温柔出声。
可王氏显然没打算善罢甘休,语气更严厉了些,“还不快说!”
于是,房妈妈将自己知晓的一切,全都告诉给王氏。
“大义灭亲?要不是姑爷,那谢五郎怎可能亲自将自己的母亲送走?”
王氏恼怒地说着,再次看向房妈妈,“那贱人呢?让她过来见我!”
以往,她顾忌着这里是侯府,不愿给女儿添麻烦,所以有什么事都一忍再忍。
如今却怎么都忍不住。
她从心底里认定,是那个卑贱的庶女勾引了姑爷,才让姑爷竟如此不顾,为她做主!
“太太,二姑娘不在府上,两日后她要随侯爷出门,所以去采买了。”房妈妈低声回禀道。
“什么?!”王氏一脸震惊。
谢铮便是在此时进到了屋中。
“姑爷要去何处?既是出门,为什么不能带明昭,而是要带着那贱……带着阿芜?”
王氏的目光紧紧地盯着谢铮,心里因房妈妈的话忍不住猜疑。
难道,姑爷竟对那小贱人动了心?
正想着,淡淡的声音传来,“我此次出门是奉陛下之命,并非游山玩水。”
王氏越发着急,“既是陛下的命令,你还……”
“母亲,侯爷出门不知何时能归,且侯爷身上有伤,我也放心不下,这才想让阿芜跟着,侯爷也是听了我的请求,才带着阿芜的。”
“你别说话,”听到女儿的声音,王氏看了她一眼,低声说道。
随即再次看向谢铮,显然只听他的解释。
“郾城情况复杂,且危机重重,我需要乔装前往,可让纪二扮作我的妾室,用以迷惑敌人。”
“有……有危险啊?”
一听说有危险,王氏的声音都小了几分。
“母亲……”纪明昭似有些无奈,唤了王氏一声后,冲着谢铮福了福身,“还请侯爷恕罪。”
“无妨。”谢铮淡淡回应。
原本,他正在静思居内查看郾城的地形图。
得知王氏又来到侯府,且神色匆匆,似乎出了什么大事,他这才过来看看。
没想到,竟只是这种小事。
“若没别的事……”
正要离开,就听到王氏的声音再次传来,“姑爷,我还……有些事。”
轻轻拂开女儿的手,王氏上前一步。
“姑爷,我知道那日你便嫌我多管闲事,可我若不管,后面的事情不是都得明昭受着吗?她是你的妻子,已经为你……你还想让她的日子再难过些吗?”
这些话,其实她前日就应该说,只是当时陛下来了旨意,这才没能说出口。
现在一想起来,王氏就觉得后悔,倘若那天就说了,是不是李氏就不会被送走了?
谢铮看向王令仪,他对后宅之事并不了解,所以不是很明白岳母说的那些话。
按理,就算她是夫人的母亲,是他的岳母,也没资格来教训他。
但为了夫人的颜面,他会耐心听她说完。
“你身为男人,是战场上杀伐果决的将领,自然不懂这后宅之事,所以你不会知道将李氏给送走,后面会有多少隐患跟麻烦!”
“明昭她也绝不会告诉你,让你烦心,可我是她的母亲,我看不得我的女儿一直受委屈!”
“或者,我说得再明白些,虽然纪芜留在你府上,可她只是为你跟明昭生孩子的!”
“只要她有了身孕,无论生下男女,她都会离开,能够陪伴你一生之人,唯有你明媒正娶的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