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有人就是要跳出来找茬。
“启禀陛下:”
七十多岁的兵部尚书思索片刻,终于咬牙从锦墩上颤颤巍巍站起来。
“老臣以为,之前的魏国文臣贪财武将怕死,本不足为虑。”
萧清漪刚登基不久,对于军事并不熟悉,所以为了避免对方犯低级错误,从而给大周军队带来不必要的伤亡,他作为兵部尚书,必须出来给皇帝降降温。
“哦?”萧清漪听出他话中有话,摆了摆手道:“爱卿有言但讲无妨,现在的魏国又如何?”
兵部尚书沉吟片刻,最后还是说道:“可现在出了司安这么个变数,情况就不一样了。”
“刘爱卿,你什么意思?”萧清漪眉头猛然一皱!
司安离开的这一个月中,她发疯一样的清洗军队和朝堂,不断安插自己的鹰犬,其目的就是为了消除司安这些年在大周的影响力,培植自己的党羽。
可刘蕴却在这种场合,再次提起那个让萧清漪非常不爽的名字,可以说是在她雷场蹦迪了。
刘蕴却不肯因此退缩,萧清漪之前作为亲自指挥的那些战役,都是让司安领兵去前线,自己则稳坐后方,简直直接就待在京城,等待捷报。
她根本没见过司安究竟是如何用兵的。
可他身为大周的兵部尚书,曾经和对方一起共事过,毫不客气的说:司安在军事指挥上的造诣堪相当恐怖,绝不是萧清漪可以随意小觑的!
他清了清嗓子,耐心解释道:“陛下有所不知,这司安在战阵指挥上绝对不容小视,若是就像之前那样死了,那倒也一了百了。”
“可他现在却没死,不仅没死,还被魏国挖了过去,甚至连修为都恢复了…”
“臣以为现在,我大周与魏国的战争,却要多出一个变数了。”
这番话在萧清漪听来相当刺耳,她强忍怒意,寒声道:“那不知依刘卿之意,又该如何?”
连爱字都省了…
刘蕴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最终沉声道:“依老臣之见,不如先将司安召回大周,再兴兵伐魏。”
“总之,最好不要让他掺和进大周和魏国的战争中,尤其是领兵,直接间接都不行,此人的战阵指挥,真的不一般。”
萧清漪深吸几口气,她算是看出来了,这个刘蕴纯粹就是让司安给吓破了胆!
且不说光凭司安一介小小书童,若非自己给他提供平台,他现在还在铺纸研磨呢!可能有后来的风光?
退一万步,即便司安真有些能力,她们之间也已经彻底撕破脸!
她萧清漪绝不可能放低身段,召对方回来,永远都不可能!
最关键的,其实萧清漪对司安的能力是不以为然的,尤其这么多年的南征北战,虽说带兵的是司安。
可那些兵员马匹钱粮装备,哪一个不是她的?
如今魏军无论士兵素质,战斗力,还是武器装备,或者整体国力,样样不如大周。
他司安再厉害,也无法违背战争的客观规律,没了这些东西,他拿什么跟自己打?头吗?
想到这里,萧清漪眼神一凝,作出决定:她就不信,没了司安这个张屠夫,她萧清漪还能吃一辈子带毛猪?
她甚至都懒得跟刘蕴袒露心中的真实想法,而是随便找了个借口糊弄过去。
“刘爱卿言重了,司安此前,已经被大魏皇帝丢到锦衣卫指挥使的任上去了,他杀了那么多魏国的皇宫贵族,现在估计正忙着应对他们的报复呢,哪有功夫来管边境战事?”
司安那次大肆诛杀皇亲国戚,在魏国闹出的动静太大了,连带着他指挥使的身份都传到了萧清漪耳中。
但那之后,司安彻底掌握锦衣卫,便大刀阔斧,将整个京城的周国探子全部拔除,好隐瞒新军组建的秘密。
这招果然起了作用,直到现在,大周军队和朝堂中,都还没有一人,知道神武军的存在。
说完,萧清漪还不带刘蕴回复,便豁然起身,寒声说道。
“传旨镇南关:魏国边民刁蛮无礼,欺我守军掠我百姓,今朕兴兵伐魏,于六日后的午时开始进攻!”
说罢,她压低声音,满眼凶戾:“此战!务必要将魏国的整个南境全部吞下!如果能一路破竹,兵锋直指大魏京城,那就再好不过了。”
“诺!”所有大臣都激动无比,对外侵略战争,一向是捞取利益转移矛盾的最佳选择,他们都能从中获益,自然举双手支持,
唯有刘蕴比较清醒,看着御台上那位表面豪情万丈,实则自负至极的女帝,他简直无奈透顶。
只想朝对方喊几句:“我的陛下啊,魏国的君主竟然肯用一座边塞要镇做为代价,来把司安换回去,您觉得他可能将司安束之高阁吗?”
但现在一切都晚了,对方旨意已下,作战任务也已定好,他无法改变。
叹了口气,刘蕴默默离开议政殿,回到自己的职房写请辞奏章去了。
他见识过司安的能力,明白有这个变数在,大周军队这次作战行动很难不栽跟头。
而萧清漪和支持她的那些将领,这绝对不会为失败承担责任的,到时候背锅的,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