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一阵慌乱之后,便逐渐安静下来,朱由检大致扫了一眼,官军抓到的私兵还算不少。
“陛下,拢共抓到三百余人,其余人趁乱逃跑,臣已经命人前去搜捕了!”
朱由检看了看倒在地上的梁德生,擦了擦自己手中的火铳。
“这群商贾,都敢跟朕谈条件,真以为手里有些银子就可以无法无天了!”
“待三千锦衣卫一到,全城搜捕这些商贾豢养的私兵!”
“凡是今日来此的商贾,无论缘由,悉数抄家,罚没产业!”
“而后让倪大人手下的户部管事登记造册,城内所有粮行自即日起由朝廷接管,按照平价售粮!”
郑子昂此刻对于这些商贾也是满腔怒火。
“臣这就去办!”
看着郑子昂离开,朱由深吸一口气,看向一旁的倪元璐:
“倪大人,让人现在尽快统计出城内所有粮行还剩下多少粮,够吃多少时日!”
按理来说,李自成大军东进的时候,京城就已经早早收到了消息,故而城内的粮行一定会提前囤积粮食。
之前在各个文官府邸和庄园内搜到的屯粮,总计大约为五百万斤。
这够十万明军吃一个月!
而眼下只需要这些粮行粮铺的粮食,够支撑京师的百姓吃两个月,就能稳住大局不乱。
几个粮行的掌柜被捕之后,店里面的伙计倒是十分乐意看见粮铺被朝廷接管。
反正给谁干不是干,而且粮铺一旦被朝廷接管,那他们今后也就算是吃皇粮了。
仅仅一个时辰之后,附近的各大粮行都恢复了正常的买卖。
百姓们也纷纷在粮行粮铺前排起了长龙队,口中自然是感念天子一心为民。
“涨了半个多月的粮价,今日可算是降下来了!”
“这还得谢皇上的恩啊,要不是杀了这些奸商,这粮食的价指不定能涨到多高!”
“我家里已经断炊两日了,本以为就要活不下去了,方才听说粮价降到了往日的行情……”
“方才陛下御驾亲临,和这些粮行的奸商对峙了足足一个多时辰嘞,今后这京城的粮铺都归朝廷,涨不涨价都是皇上说了算!”
随后,朱由检便在几个户部官员的带领下,来到了京城最大的票号,丰源票号!
“陛下,这丰源票号乃山西王家开办,不光光是做票号的生意,还同时开办着钱庄的买卖,平日里,朝廷有时也会在这丰源钱庄存放公银……”
站在钱庄门口,倪元璐把这钱庄和票号的具体买卖都说了一遍。
但不用倪元璐说,朱由检就十分清楚这钱庄和票号的重要性。
所谓票号,主要还是汇兑放款,而且主要打交道的不是朝廷和衙门,就是各类钱庄。
看着面前几乎占据一条长街,三层楼高的铺面,朱由检也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么重要的金融工具,大明朝廷竟然就这么放任不管,让八大晋商给牢牢把控。
“把匾额拆了,自即日起,改为皇家票号,旗下所有钱庄也一应换了!”
说着,朱由检便迈步走入了票号,而一旁跟着的禁军直接搬来梯子,开始拆匾额。
票号内,几个小二哪里见过这么大的阵仗,当看见穿着龙袍的皇帝走进票号,一应伙计被吓得大气都不敢喘。
“谁是管事的?”
王承恩提着嗓子一问,只见一个头发花白,年过花甲的老翁颤颤巍巍地起身。
“老朽是这票号的大掌柜,王得禄!”
王承恩也是不废话,直接开门见山:
“你们票号的金库在何处,前头带路!”
听到这话,老掌柜也是错愕不已,在支支吾吾片刻后,这才硬着头皮道:
“回公公的话,我丰源票号的规矩,除非兑换银票,亦或者东家来盘算清点,这金库才能打开。”
“除此之外,这金库就不得打开!”
见朱由检眉头一皱,大掌柜王得禄也看出了朱由检这是龙颜不悦,赶忙道:
“这些日子流贼围城,城内不太平,钱庄为了安全,早已经将金库给封存起来,若想打开,也得费一番功夫!”
朱由检看着面前的大掌柜一言不发,紧接着,一旁的户部尚书倪元璐站了出来。
“王掌柜,方才朝廷的旨意你是没听清吗?即日起,城内所有票号钱庄收归朝廷所有,现在你丰源票号只听命于朝廷!”
“丰源票号改号皇家票号,那就是皇家的票号,陛下的旨意就是你们票号的规矩!”
掌柜的一听票号要被朝廷收去,顿时激动了起来。
“丰源票号乃是我山西王家世世代代经营出来的,朝廷怎可收走就收走?”
“大明朝从古至今都没有这个说法啊!”
听到这话,倪元璐瞬间哑口无言,不知何言以对。
“天子富有四海,今日却要夺我王家一个小小的票号,这要是传出去,城内的百姓该作何感想?其他的商贾又该如何揣测朝廷?”
“而且我丰源票号自开办以来,就协办朝廷,户部还多次和我丰源票号借银子。”
“陛下,您办事也得讲世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