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尹老二端着饭碗坐在家门口吃饭,不大会,过来一个推着二八大铁驴的人,他大概四十多岁,皮肤黝黑,满脸大汗,上衣袖子处还打着两个不一样颜色的布丁,嘴里起劲的吆喝着:“收鸡毛咯,收鹅毛咯,收鸭毛咯,收毛口袋,收甲鱼壳……喊的起劲的他看到蹲在门口吃饭的尹老二,忽然不喊了,看他几眼,急急忙忙的推车过去了……
可他的眼神,把正吃饭的尹老二看的浑身不自在,瞬间,那个人的眼神让他浮想连连,他娘的!全村里人都瞧不起自己,难道他一个走街串户的外乡人也瞧不起自己。
他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穿的也是补丁衣服,黄胶鞋变成“解放鞋”大拇指肆无忌惮的露出来了,尹老二看着那个收鸡毛的背影,觉得他看不起自己,恨意萌生,目光阴冷,把嘴里的饭菜咽下去,把饭碗撂下,急急追上去了……
“收鸡毛的……等等……”
那个人推着铁驴咱村里走,一边走,一边吆喝着收鸡毛咯……收鹅毛咯……收甲鱼壳咯……此时,正是午时,烈日炎炎似火烧,村民们都在家里吃饭,午睡,大热天的没人出来,而且,收鸡毛的人在村口,尹老二家就住在村口。
那时候,别的村里经常来收鸡毛,鹅毛,鸭毛的小贩,他们不仅收鸡毛,鹅毛,鸭毛……还会收破铜烂铁,牙膏皮,猪骨头,烂棉絮,旧书报……人们都叫他们收荒货的。
有跟大人卖鸡毛的小孩子,看到筐里的纸包软糖,就会馋的直流口水,嚷嚷着要换糖吃。收鸡毛的人就会从装奶粉的洋铁皮小桶里拿出来大约有十几个到二十个那样,用透明的玻璃纸包着的糖,糖是深红色的,亮亮的,这种糖,只有县城副食店里才有卖的。
因为这个村子地势偏僻险恶,很少有收鸡毛的和货郎来这里。
尹老二追上去,拦住去路,那个正吆喝的口干舌燥的人一愣。
“大哥,你有要卖的嘛?”
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被烟熏的焦黄的牙齿,眼角的皱纹都成堆了,期待看着他。
一只手插在兜里的尹老二一怔,继而,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微笑,唯唯诺诺的说:“是的……是的……俺……俺家有鸡毛,鹅毛……还有很多破铜烂铁的……。”
那个收鸡毛的人一听,眸中闪过丝丝雀跃,“大哥,真的,那可太好喽!跟你说,俺这几天都没收到啥东西……那咱们赶紧走吧……快黑天了”
“走吧……走吧……”
尹老二带头走着……一只手一直插在兜里。
一路上,他目光犀利的看看四周,此时,周围除了让人吱吱……唧唧……吱吱……唧唧的知了让人心烦意乱的聒噪声,还有偶尔的一声狗叫声,再没有声音了。
后面的那个收鸡毛的人此时很是兴奋,要知道,收的破烂里,铜最值钱了,他出来好几天了,没收到什么好东西,很是沮丧,他的儿子都订婚了,就因为还差点没有筹够彩礼钱,女方家一直拖着不结婚。他想着今年好好干,必须凑够彩礼钱,把儿媳妇娶过门。他和老婆早点抱孙子。
在农村,都结婚早,和他儿子一般大的孩子都快能打酱油了。他们两口子能不急吗。他因为没有收到多少破烂,不知不觉的越走越远了,看到这个村子不好走,他没有打退堂鼓,反而很是兴奋,这个地方交通闭塞,没人来,反而能收到好东西。没想到,刚进村口,就来大买卖了。这下,彩礼钱有眉目了。
他屁颠屁颠的跟着尹老二进去,尹老二看看门外,把门插上了。
此时,已经傍晚了,夕阳西下,快黑天了,尹老二给那个人端来一碗水,又炒了腊肉,还有酒。
那个人已经好几天没吃过一顿饱饭了,激动万分,受宠若惊的连连道谢。
吃完饭,那个人看天黑了,着急要回去,问他破烂呢?可站起来摇晃一下,轰然倒地,昏迷了。
过了会,他疼醒了,看到尹老二目光凶恶残暴的看着他,拿着血淋淋的菜刀砍他……鲜血四溅,他一边砍,一边喃喃自语道:“让你看……让你看……瞧不起我……你还看……”
拿刀狠狠戳他眼睛……眼睛都戳烂了,还在戳……那个人的脸都被砍烂了,血肉翻开,面目全非了,那个人凄厉渗人的惨叫着……
怕那个人喊出声,尹老二用臭袜子把那个人嘴堵上了,那个人很快就死了。
尹老二杀了人,这才慌了,不知道怎么处理尸体,想起以前看的港版杀人案,还有小说的的碎尸案,今晚没有喂猪,一直饿着它们,猪饿的嗷嗷嗷直叫唤,扒土……
他吓得瑟瑟发抖,在尸体跟前一根接一根抽烟,地上一堆烟头,煎熬的等到深夜,四周安静下来,他把尸体扔进猪圈里去了,看着猪圈里那两头饿急眼的猪对着尸体大快朵颐了……情景让人毛骨悚然。
刚残忍杀人的尹老二看到这一幕,都吓得心惊胆战的快看不下去了。
他的这两头猪,分别都是在两个猪贩子手里买的,其中一个最大那头健壮的猪,买小猪仔时,他就感觉这个猪仔与众不同,虽然是个小猪仔,可看它目光犀利,动作勇猛,单看口中的牙齿,他就断定,这是一个野猪崽,也不知道猪贩子从哪里弄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