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不知道春雪和冬阳的幕布后面,到底藏了多少人手。
单单是闯进来的这群山贼,都有四五个人,
一时间,看皮影的众人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就连经历过一次的江非晚和上官寒山,都不由地捏紧了对方的手。
皮影戏还在继续。
山贼闯进了庙里,江星烟带来的小厮率先冲过去和他们打了起来。
可惜,小厮的拳脚防范一般的小偷小摸绰绰有余,遇见这样的江洋大盗,基本上束手无策。
只两三个回合,就把两个小厮撂倒在地。
领头的大王心狠手辣,把小厮的两条胳膊都给卸了。
一时间,倾盆的大雨声,夹杂着小厮的哀嚎声,让气氛变得十分恐怖。
收拾完小厮后,山贼把刀对准了上官寒山:
“识相的,把钱交出来赶紧滚,老子知道里面有个阔小姐,正好供老子享乐。
老子劝你不要多管闲事,趁着老子心情好,抓紧时间逃命去吧!”
话还没说完,上官寒山冲上去,一个大耳光就甩在了山贼脸上。
“老子老子,跟谁老子呢?”
不等山贼再说话,上官寒山又是一巴掌。
这一次,直打得他两颗牙都飞了出来。
山贼身后的小弟此时才反应了过来,冲上来就要拿刀砍上官寒山。
不曾想,他们可算是遇上了硬茬。
上官寒山从小被当做大夏的接班人培养,哪里能没有一门武艺傍身?
他的祖父专门请了八大高手轮流教他,岂是这些只会拼蛮力的山贼可以比的?
只见他三下五除二,不仅把所有山贼放倒在地,还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把他们的胳膊全都卸了下来。
雨渐渐停了。
少年一抹脸上的雨珠,露出一张惊艳绝伦的脸。
只是那双凤眼中,满是杀机。
从来没见识过天家威严的山贼早吓掉了魂,连声告饶。
他一脚踩在山贼的头上:“如果放才是你赢了,你会放过我们么?”
说罢,正要用力踩爆他的头,却听见远处传来一声声急切的呼唤:
“晚晚!你在哪儿?”
江老太爷拖着病躯,被一个身形健硕的家丁背着,尽管有气无力,还是声嘶力竭地喊着。
在他们身后,跟着一队官兵。
上官寒山收了脚,正要带着大伴从侧门离开。
吱呀。
破庙的门打开了,一位衣着朴素、气质非凡的女子冲着上官寒山盈盈下拜。
“多谢壮士救我全家之恩!”
上官寒山摸了摸鼻梁,依旧说话带刺儿:“哎,可别给我戴高帽哈。
我只是看不惯这些人为非作歹的样子,与你无关。
没什么事我先走了,别挡路。”
皮影里的上官寒山有多桀骜不驯,现实中的就有多卑微。
尽管江非晚并没有说他的不是,他还是抓着她的手紧着解释。
“晚晚,这都是演的哈,你别往心里去。
我当时哪儿是这样的?
我明明彬彬有礼、温良恭俭让的,对不对?”
江非晚嘴角勾着一抹坏笑,略略点头:“对啊,怎么不对。
你不过就是用下巴看人,阿爹请了你好几次,你都撑着不去,还说我一个未出阁的少女,不应该独自一人出行。
可是把我好好教训了一顿呢。”
上官寒山慌得真想直接吻上去,打断江非晚揭他老底的行为。
可现在,一旁的孩子们都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他只能伸手轻捂住晚晚的嘴,忙不迭地赔礼道歉。
“我错了,我回去跪炕头,求晚晚别说了。”
江非晚笑着打落他的手:“好好看你的戏!”
再回头,官兵早抬着山贼下去了,幕布上只剩江非晚、上官寒山和江海季,还有江老爷子头顶上的江老夫人。
此时的江老夫人开口有了唱词:
“可怜我的儿为看我遇险,却不想碰见个天赐良缘。
臭老头躺在家啥事不管,还得我亲自来撮合他俩。
去父留子的念头一打定啊,那必然要将他实现!”
幕布后面的灯渐渐熄灭了,一场戏终于落幕。
“啊,怎么不接着演了?”
“是啊,冬阳,后面国主和夫人是怎么成就良缘的啊!”
众人急得抓心挠肝之时,天上猛地绽放出一朵烟花。
砰!
紧接着,更多的烟花和爆竹齐声响起。
竟然,已经过了子时,到大年初一了!
原本会打瞌睡的守夜,竟然这么快就已过去。
王启和王福赶忙跑着拿来提前准备好的烟花爆竹,也加入了迎接新年的热闹中。
从今日起,西周改年号为永安,这就是永安初年了啊。
江星烟依偎在云淳风怀中,看着照亮了天色的焰火,心中默默地许下愿望:
愿我们,年年有团圆,岁岁能相聚。
愿这样的快乐日子,再久一点吧!
云淳风低头,在她额头上落下轻轻一吻,柔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