叭！
一道火光从罗月袖中闪出，一枚子弹冲着江星烟眉心就打了过来。
罗月心里的得意和狂热，都已经明晃晃地挂在了脸上。
让她没想到的是，江星烟不闪不躲，嘴角勾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
罗月还没看懂这抹笑的含义，就觉左肩头一痛，像被什么打中了一样，坠下马来。
“啊！”
她一整个左臂血流如注，没了知觉。
转头一看，打向江星烟的那枚子弹，竟打在了自己的肩头。
罗月心中瞬间升腾起无限的恐慌。
“妖女！她是妖女！
独孤首辅，快出兵，把她拿下啊！
她就是这般杀了义父的！”
“是吗？”
独孤不夜没有回答，说话的另有其人。
这个声音，让罗月浑身的血液都凉透了。
“义父？
义父你没死？！”
“呵，是啊，寡人没死，你是不是很失望啊？”
罗月忍着肩头的剧痛，不断环顾四周，想寻找声音的来源。
可是她却怎么都看不到上官寒山的声音。
她身后的大夏将士们都吓傻了。
明明国主就在怀晚公主的身后，只是每次她转头的时候，国主都以鬼魅的身影，比她先一步躲开。
“义父，你是鬼！
是那个贱人身边的道士拘住了你的魂魄，你早就死了，对不对！”
啪！
罗月脸上结结实实地挨了一巴掌。
“再对烟烟不敬，寡人拧下的你的头。”
罗月的心理防线彻底被击溃了，她撕心裂肺地哭喊着：
“义父，我才是你养在身边二十年的女儿啊！
你怎么能如此薄情，要弃我于不顾！
那这些年的养育之恩算什么！”
上官寒山浑身杀意：“算寡人一时鬼迷心窍！
要不是你有几分像晚晚，寡人管你去死！
没想到你不感恩戴德、谨守本分，竟然还四处害人，其心何其恶毒？
寡人今日就让大夏的将士们都看看，平日里邀买人心的你，究竟是个什么货色！”
不等罗月开口，江星烟打马上前，冷冷道：
“阿爹刚找到我时，还跟我说，若我不愿操劳国事，就让你来继承国主之位，难道还是亏待你了？
像你这等狼心狗肺之徒，有几分像阿娘，真是对她的玷污！”
“你闭嘴！”
罗月彻底疯了。
“你有什么资格说这样的话？！
国主之位原本就是属于我的，凭什么你不想要了才给我？
你以为你是谁啊，不过是个商户之女，在西周是最卑贱的——”
话没说完，身后的上官寒山就已经伸手掐着她的脖子，把她提了起来。
“贱人安敢再对烟烟口出狂言！”
在两军将士众目睽睽中，罗月的脸被掐成了青紫色。
求生的意志让她不得不扣动最后一下扳机。
“啊！”
最后一颗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子弹，同样打在了罗月的肩头。
咣当。
她右手中的手枪骤然落地，摔成了两半。
上官寒山把她仍在两军阵前，拂袖而去。
大夏的将士们从罗月向国主开枪的那一瞬间，就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没想到，他们深信不疑的怀晚公主，竟然是如此以怨报德的小人。
“恭迎公主回国，臣等罪该万死！”
大夏的将士们齐刷刷地跪了下去，罗月的那几个亲信，比谁都跪得早，跪得好。
江星烟摆摆手：“将士们不过是被贱人蒙蔽，但一颗爱国之心是真的，免礼平身吧！”
“江星烟，你蛇蝎心肠、不得好死！”
罗月自知今日死期已到，再也不装了，把心中所有的怨怼都骂了出来。
忽然，一个小小身影冲她跑了过来。
罗月还没看清楚来人是谁，就觉心口一凉。
低头一看，一柄匕首正插进了她的心脏。
握着匕首的，是一个五六岁大的女娃。
她的眼睛里满是第一次杀人惊惧的泪水，双手却紧紧握着那匕首不肯松开半分。
罗月似乎记起来了这个小女孩。
当年，她就是这般，把匕首插进了她母亲的心口。
只因她的母亲，比她还要像那个画中之人。
她母亲至死，都在求她放过她的女儿。
她一时玩心大起，便留了她一命，扔给胡圭，日日折磨。
没想到今日，自己竟然命丧她手，当真是天道好轮回。
罗月感受到生命的流逝，眼前的一切变得十分模糊虚妄。
从前被她杀死的那些人都站在她身边，等着看她死去。
她们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盯着她。
罗月双手乱抓，目光涣散，大喊着：“滚啊！
都怪你们长得太像那个女人，我才不会让义父发现你们。
我才是大夏独一无二的公主，谁都不能抢走我的一切！”
“阿娘阿爹，年年给你们报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