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珠圆玉润的小娃,坐在云边,藕节似的小腿荡啊荡的,仿佛坐在小船上一般恣意。
她身后跪坐着一个清冷的少年。
少年身穿天青色繁星道袍,双眼半阖,显现出空灵的神色,对面前的小娃倒是一派的恭敬。
“哼,谁知道某个天君又在背地里耍了什么花招。
等为师回山,定要再杀上九十九重天,讨要说法!”
好不容易清净了几个时辰的伏羲天君,在天宫里结结实实打了一个喷嚏。
把前来听经的仙长们都吓了一跳。
伏羲天君:求放过!
小娃说得生气,随手揪了一块云,团巴团巴,扔了下去。
云:?
你说的你的,揪我干嘛?
好疼啊!
身后的少年道长抿唇浅笑:“师父你听,诸位师兄吵嚷开了。”
小娃冷哼一声,不再说话,耳朵却支棱了起来,听着下面的动静。
要说她对五百万两不动心,那是不可能的。
上次为了一百万,几个徒弟都差点打起来。
还不是多亏她把隐患及时消灭?
可她毕竟是他们的师尊,总不能为了灵石,在凡人面前纡尊降贵吧?
只有等徒弟们得着了,再从他们手里抢好了。
师父抢徒弟,天经地义!
“师父,无眠这次可是第一时间就来通风报信了呢,可别忘了无眠的功劳啊啊。”
小娃咯咯笑了声:“放心,少不了你的好处。”
营帐中的几人,为如何瓜分五百万两吵得不可开交。
流火道长第一个不服气:“凭什么我拿最少?
刚才难道我没出力吗?”
三师兄藏昼道长冷笑一声:“谁叫你对师弟妹出言不逊,能给你都算好的了。”
流火更气了,短发此时全部炸毛,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做怒发冲冠。
“不是你们说让我唱白脸,你们唱红脸的嘛?
怎么现在都怪我了?
难道我愿意对师弟妹发火么?”
“你可少说几句叭!”
坠花道长一捂流火的嘴,把他拖去了角落。
扶海道长和七师兄闲夜道长对视一眼,默默地走到了大师兄身后。
眼看二师兄飞光道长一张嘴,二人就抢在前面,齐声说道:
“各位师兄弟别吵了,我们还是听大师兄的吧!”
飞光道长震惊回头:这俩说的都是我的词儿啊!
空鹤道长轻咳一声,在场众人都安静下来。
他也爱惜羽毛,做不出争抢之事来,之事淡淡说了句:
“你们各自向云千金陈情吧,飞光开始。”
飞光道长轻咳一声:“我只要四百万两就行。”
剩下众人震惊:好好好,卷价格是吧,我们也行!
藏昼道长立马接了句:“我三百万两!”
坠花道长白了他一眼,温温柔柔道:“我也三百万两,不过可以附赠师弟妹一壶丹药。”
他这么一说,剩下的道长们都打开了思路。
价格没有再降,只是送的东西越来越多。
到流火道长这里,他咬牙切齿道:“三百万两,外加一壶丹药、一件法宝、一沓符咒、十个阵盘,还传授给你引魂诀!”
一时间引来师兄们纷纷侧目。
江星烟这才发现,似乎还少了一个人。
“请问云哥儿的六师兄呢?”
七师兄闲夜道长轻笑一声:“如果你想见他,看我就行。
我和他是双生子,他是我的弟弟,也是我的师兄,唤作无眠。
他平日里人淡如菊,不屑和我们争抢,所以这次,便也没来。”
江星烟晕晕乎乎的:你俩平时到底怎么互相称呼?
“诸位师兄误会了,星烟哪儿能让师兄们白跑一趟。
且稍待星烟须臾。”
江星烟走出营帐,换来夏风,将上官寒山荷包里的银票拿出来,又从自己小金库拿了些,整整齐齐分了九个红包。
前八个红包里,各有两百万两的银票,最后一个有四百万两。
放在托盘里端了进去。
江星烟恭敬地给每位道长双手奉上红包。
“大晚上的,辛苦诸位师兄了。
等星烟换回魂魄,定大摆宴席,邀请师兄们不醉不归。”
每位道长接过红包后,一整个呆住。
两百万两!
值了!
“这是孝敬师父怹老人家的。
麻烦各位师兄帮忙奉上,是星烟的一片心意。”
云上的无眠道长,空灵的眼睛里,第一次显现出了后悔的神色。
“师父,我想下去领我那份。”
圆圆嫩嫩的小娃白了他一眼:“出息!
一会儿不都得是为师的?”
她心里对江星烟更加满意:不愧是她最得意徒弟看上的人。
出手就是阔绰哈!
几位师兄僵硬地跟江星烟和云淳风道别。
所有人都没想到,这位师弟妹竟然如此仗义疏财。
“师兄,我觉得,留的东西,是不是有点少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