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星烟看着箫重华离去的背影,总觉得这件事没这么简单。
她与云淳风对了下眼神,确认他也是这么想的。
霍辞炸毛:我还在这儿呢,你们就这么眉来眼去的!
他真想冲出去横亘在两人中间。
可是,众位掌柜把他团团围住,保护在最里面,根本不给他动作的机会。
霍辞泪流满面:我知道你们都很忠心,但你们先别忠心。
江星烟冲着脸皮都打破了的随从一抬下巴:“哟,怎么这儿还一个呢?”
随从无语:你还敢装的更浮夸一些吗?
我这么大一个人,在这儿自残了半天,你敢说没看到?
“小的向将军赔罪,任凭将军处置。”
说话时,手上动作不停。
江星烟好笑:“行了,你一个小卒能左右什么。
快快追上你家殿下回去吧。”
随从得了圣旨一般,瞬间停手。
砰砰砰。
给江星烟磕了三个响头,转身就走。
他肿胀着一张脸,几下兔起鹘落,追上箫重华,半跪在他面前,抱拳拱手道:“果真如殿下所料,霍辞竟轻而易举地放小的回来,绝不正常。”
此时的箫重华早已没了方才的情绪,平静得宛若月下的死水。
脸上只挂着几丝浅淡的笑意,仿佛之前的懊恼与忍痛割爱都没有存在过。
偶尔露出一些破绽,才会引得鱼儿尽早上钩。
“继续盯着。”
霍家祖祖辈辈,在立储之争中,从来中立。
可若是他能抓到霍辞的把柄,届时由不得他不做出选择。
江星烟没工夫琢磨,三皇子肚子里究竟冒的什么坏水。
这是霍辞应该担心的事情。
铺子里的大小事宜,夏风和冬阳都安排的差不多了。
她今天召集掌柜们过来,只是给大伙儿吃个定心丸,今后好好做生意就是。
遣散众人后,他们也回了将军府。
不得不说,游肆也是极耗费体力的一件事。
这不,不等到家,江星烟就抱着小丫睡着了,春夏秋冬四个丫头更是睡得天昏地暗。
马车停下,一行人半睁着眼睛,硬撑着回到了各自的房间,倒头就睡。
才沾枕头,一声凄厉的惨叫就从主院传来。
刚眯着!
江星烟烦躁地把头蒙在锦被里。
金珠而已,昨天又不是没见过,至于鬼哭狼嚎成这样?
轰隆!
咔嚓!
原本皓月当空的夜晚,突然电闪雷鸣起来。
主院的尖叫一声高过一声,更加恐慌惊惧。
江星烟心道不好,可别再出什么幺蛾子。
她可不想传到朝堂上,又被皇上责罚。
万一皇上气急,打她几板子。
霍辞受得了,她可受不了啊。
不管多不情愿,江星烟还是穿戴整齐,安顿好小丫和秋燕睡在一起,迈步走出主屋。
门一开,云淳风早早等在院中。
“大小姐别着急,他已经先过去了。”
江星烟撇撇嘴,事关他老母,他当然跑得快了。
她抬头看看天空,依旧月明星稀。
“哎?刚才好像听见打雷来着。”
云淳风颔首浅笑:“过去看看就知道了。”
江星烟轻哼:“跟我还卖关子。”
两人一路穿过回廊,来到主院,齐齐惊呆在门口。
只见一位头戴莲花冠,身穿鸦青道袍的俊郎道长,手持长剑,背身立于院中。
一股烈风凭空而起,吹动道长的道袍随风翻滚。
上面绣着的两只仙鹤,宛若活了过来一般,翩翩起舞。
他左手捏剑诀,指着他对面某处,声音若从四面八方涤荡而来:“邪魔外道,即刻授首!”
哗啦!
主屋瞬间四分五裂,碎了一地的砖头瓦块。
霍老夫人和宝珠、玉珠灰头土脸的抱在一起,已经没力气再喊。
在她们面前,正站着金珠的尸体。
她用左手拿着右手的断肢作为武器,不断地挥舞。
头也找了回来,只不过是倒装在脖颈上。
圆睁的两个眼睛里,汩汩地流出血泪来。
喉咙里还不断地发出“嗬嗬”的声音。
江星烟喉咙滚动了一下,别说逼死金珠的霍老夫人了,就连她这个受害者看着都心惊肉跳的。
院中的道长剑诀改伏魔诀,无数金光拔地而起,冲着金珠就飞了过去,把她捆了个结结实实。
金珠重重地跌倒在地,剧烈挣扎。
“不好,此邪魔怨念太深,拒不受伏,若没有至亲之人大办七七四十九天度亡道场,恐不能善了。”
江星烟震惊地望向云淳风。
就算早知道这是假的,也让这位师兄说得跟真的似的。
云淳风无语望天。
他只是说帮忙假装捉鬼而已,谁能想到五师兄这么装!
就是这么一抬头,让他面色大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