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星烟腹诽:我确实不会兵法啊。
辛追这么大反应,让江星烟看出了不对劲。
她冷下脸诈他:“成何体统,还不快把东西捡回来!”
辛追顶着心中对霍辞的敬畏,梗着脖子一动不动。
“今日早朝,是国师请命,圣上才打消了收回兵符之心,还擢升我为一品镇北大将军。
才刚下朝,你就把人家好意送来的东西扔了,合乎礼数吗?”
辛追惊掉了下巴:“什么,他会有那么好心?!”
江星烟佯怒,瞥了他一眼。
辛追悻悻地把书捡起来,装进马鞍袋里。
江星烟看他样子,就知道霍辞和云淳风两人不和。
可国师人那么好,一定是霍辞哪里做得不对。
她撇撇嘴,没放在心上。
“我带小丫去太医院针灸,你先回去通知府上,做好接旨的准备。”
辛追没精打采地答应着,心中腹诽:将军真是变了。
明明和国师针尖对麦芒,吵得不可开交。
如今不但承人家情,还收人家东西。
这要是放在之前,将军肯定一身正气地拒绝加封。
谁知道那个神棍安的什么心思。
嗯?等等!之前——
辛追心头一震,回头再看时,早已没了将军的影子。
将军判若两人的举动,让他心中的怀疑达到了顶峰。
难道是——
霍辞看着日头,估摸着早朝的时间,心里没着没落的。
圣上早有收回兵权之意,可北洛狼子野心,定不会善罢甘休。
朝中文臣的眼睛全都盯着他,出一点岔子,都能让他们借题发挥,上书参奏。
他眯起眼睛。
尤其是那个云淳风——
啪!
一柳条重重地抽在他胳膊上。
不仅打断了他的思绪,也打落了他手里捏着的鲤鱼。
“发什么呆!快干活!”
鲤鱼滚落泥土中,他因此又挨了更多的打。
“笨手笨脚的,误了老夫人午食的时辰,你担当得起吗!”
霍辞敛下心头委屈,这是对他从前轻慢江星烟的惩罚。
只是心疼她的身子。
他不再多想,为了少挨打,只能麻利地捡回鱼,打算冲洗干净。
不成想,又挨了几下。
“混账东西,弄成这样,还怎么给老夫人吃?”
霍辞下意识地反驳:“只是些泥土而已,用水洗去就好。”
回应他的是更重的抽打。
他被打得恼怒,伸手想抓住柳条,反击那个粗使婆子。
不成想,刚动一下,就被踹了一脚。
“哼,我劝你少些不该有的心思,惹怒了老夫人,有你好受的!”
看着粗使婆子戏谑的脸色,霍辞猛然想起母亲手里的卖身契,当下彻底歇了心思。
认命一般,去冰凉的水中重新抓了一条鱼,开膛破肚,刮去鳞片。
恍然间,他觉得江星烟就像这条鱼。
被他和母亲困在后宅,只等着榨干价值,吞吃入腹。
霍辞眼圈红了。
他很久没哭了。
上一次哭,还是看到父亲的首级被敌军挑在长枪上,身体被践踏在马蹄下。
他狂哭着,想冲上去拼命,却被影卫捂住嘴巴,打晕带走。
再醒来,就到了江家。
江老太爷的商队救了他和影卫。
他突然想起很多江老太爷帮他奔走的细节。
那位慈祥的瘦弱老者,不知道弯了多少腰,受了多少白眼,使了多少银子,才给他打造了一支可以踏平北洛的精锐部队。
他报了仇,一次又一次打服了北洛。
本该挟恩图报的江老太爷,只有一个小小的请求。
那就是在他过世后,照顾好他唯一的外孙女。
可他这些年都做了什么啊!
泪水扑簌而下。
前些年,他还可找借口说他忙着报仇,可这两年呢?
江星烟生下小丫的日子有多艰难,他怎么就能不闻不问、偏听偏信至如此境地?
他抬起手,准备狠狠扇自己两巴掌,却突然想到,这是江星烟的身子。
只得颓然放下手,放声大哭。
一旁的粗使婆子吓坏了。
江星烟是很倔的,从来不在她们面前哭。
不管打得多狠,也不会掉一滴眼泪。
现在这样痛彻心扉的痛哭,还是第一次见。
粗使婆子慌了手脚,生怕哭声传到前院,被少将军的人听到。
她赶忙从厨房端了早上多做的一些糕点扔给「江星烟」,瞪着眼睛恐吓「她」:“饿了就填补一下,不许哭!”
霍辞饿得紧了,拿起一块藕粉桂花糕咬了一大口。
下一秒就吐了出来。
江星烟的身体很排斥过甜的东西,哪怕再饿,也是吃了就吐。
霍辞哭得更大声了。
粗使婆子骂骂咧咧又拿来了窝头:“贱命一条,一辈子吃不上四个菜!”
霍辞吃了半个,虽然没吃饱,但还是小心翼翼地把另外半个包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