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坤半天说不出话来,脸色煞白,抖若筛糠。
“我我是受人胁迫的”他结结巴巴地说,”有有人派人送来一纸密函,上面说说要我要我除掉异族,不然不然就要我的性命”
“住口!”瞿宁怒不可遏,一拳砸在地上,”大炎和魏国,本就同根同源。哪里来的什么异族之分?你身为朝臣,竟敢公然挑拨离间,意欲何为?”
贾坤张了张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颓然跪倒,连连磕头求饶:”大人恕罪!小的小的是被胁迫的啊!求大人网开一面,饶小的一条狗命吧”
“混账!”瞿宁勃然大怒,”来人,给我狠狠打!打到他肯说实话为止!决不能让他就这么糊弄过关!”
话音未落,早有亲兵上前,将贾坤拖下去,一顿痛殴。
贾坤惨叫连连,不住求饶。
然而无论他如何哀告,瞿宁岿然不动,铁了心要撬开他的嘴。
良久,梁远志才上前一步,低声劝道:”将军息怒。眼下当务之急,是尽快查明真相。这密函一事,还需从长计议才是啊。”
瞿宁这才勉强按捺住怒火,深吸了一口气。
他缓缓转过身,环视左右,冷冷问道:”来人,可曾搜出那封密函?”
霍天雷从人群中走出,恭恭敬敬地躬身回禀:”启禀将军,属下适才搜出一只檀木盒。盒中除了白银,还发现一封殷红的信笺。属下斗胆揣测,那信笺十有八九,便是那密函了。”
此言一出,梁远志眼前一亮。
他快步上前,从霍天雷手中接过那只檀木盒,小心翼翼地打开。
只见盒中白练堆砌,红绫点缀,一封火漆鲜红的信笺,正静静地躺在最上层。
梁远志将那信笺捏在手中,用袖子仔细拂去上面的灰尘。
借着月光,只见薄薄的绢纸上,龙飞凤舞地写着几行字:
“大炎朝廷,异族当道。蛮夷之心不可测,欲图谋我国家社稷。尔等若不除之,大魏朝堂,终将血流成河!务必设法诛杀来使,扫清障碍,大魏方得安宁!”
字迹凌厉,笔锋森然。落款赫然写着”魏王正御笔”几个大字。
瞿宁只觉一股凉气,自脚底直窜到头顶。
他怔怔地接过信笺,目光在上面逡巡许久,百感交集。
“魏国啊魏国”他长叹一声,喃喃自语,”一国之君,竟为一己之私,要鱼死网破,置万民的安危于不顾”
梁远志也神色凝重。
他上前一步,正色道:”将军,此事当真棘手。这密函不知真假,却也印证了贾坤等人的野心。他们挟先帝之名,意图裹挟人心,颠覆朝廷。这等谋逆之举,岂可轻饶?”
“不错。”瞿宁点了点头,面色阴沉,”这贾坤,当真是心怀鬼胎!只是只是”
他迟疑了一下,终于下定决心:”眼下这魏王虽已经伏诛,可朝中的顽固派,恐怕不会善罢甘休。若再斩杀魏国旧臣,只怕会酿成大祸。不如回大炎面见陛下,由她定夺。”
梁远志闻言大惊:”将军,陛下近来多有猜忌,你我贸然回朝,只怕”
“罢了。”瞿宁挥挥手,苦笑道,”事已至此,瞒也瞒不住。与其被动挨打,不如主动出击,当面禀明此事,请陛下裁夺。”
言罢,他翻身上马,头也不回地纵马离去。
梁远志无奈,只得紧随其后。
一路风尘仆仆,马不停蹄。
瞿宁两眼通红,几乎两夜未合眼。
满脑子都是此次密谋的前因后果,只觉得愈发忧心如焚。
朝局之险,远非他所料啊。
而林耘呢?她该有多么地伤心失望?
想到这里,瞿宁心头不由得一阵酸楚。
他一咬牙,双腿一夹,胯下战马嘶鸣一声,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
京城在望,已是万家灯火。
他顾不得此刻已是深更半夜,径自来到皇宫。
值夜的宫人见到他,吓得腿一软,险些跪倒在地:”参参见瞿将军陛下陛下还未歇下,请请将军稍候”
“无妨。”瞿宁摆摆手,”本将军有要事觐见,还请通传一声。”
那宫人瑟瑟发抖,不敢怠慢,连忙领命而去。
不多时,便有小太监快步走来,请瞿宁前往御书房。
烛火通明的宫殿里,林耘正在伏案疾书。
闻听瞿宁到来,她停笔抬头,俏脸上掠过一丝诧异。
“瞿卿,你回来了?”林耘柔声问。
“微臣参见陛下。”瞿宁单膝跪下,恭恭敬敬地垂首。
“免礼。”林耘挥挥手,”夜深了,有什么事,明早再说不迟。”
“陛下!”瞿宁抬起头,目光灼灼,”微臣冒昧打扰,实在是事关重大,容不得耽搁啊!微臣此番回京,正是为了贾坤一案”
“贾坤?”林耘蹙起眉头。
瞿宁点点头,将前因后果,原原本本禀告了一遍。连那伪造的密函,也呈了上去。
林耘接过信笺,快速浏览一遍,脸色愈发阴沉。
“竟有此事”
她长叹一口气,面露疲色,”朕就知道,那贾坤非等闲之辈。如今看来,他竟是挟先帝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