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夏子宜分手以后,谢栖的心更乱了。
晚上梦醒,他总习惯从床头柜里拿出那藏满少女心事的旧手机。
他翻了一遍又一遍,彻夜难眠。
看到那些遍体鳞伤的文字,他心底密密麻麻的疼,更愧疚也更后悔。
如果温幼梨当初没有喜欢上自己,现在的她该多么耀眼。
谢栖攥着手机翻了个身。
一想到少女的抑郁症也是因为自己,他忍不住眼眶猩红,眸子涌上酸涩。
他欠她一句“对不起”。
无论她接不接受,他都要对她说。
谢栖找了舞蹈系的朋友打听了一下,说温幼梨现在被选上参加戏剧节,每天晚上都一个人在舞蹈室练舞到很晚。
下了晚课,谢栖一人往舞蹈室的方向走。
他两手插在口袋里,低着头,黑碎短发下是一张踌躇不安的面庞。
他很忐忑,不知道温幼梨到底会不会原谅自己
心里反反复复地问,很快他就站到了舞蹈室门口。
里面的灯亮着,音乐也播放着,不过门却是始终关着的。
谢栖喉咙紧了紧,盯着面前的门深深呼吸。
他指尖刚碰上门,里面的音乐便戛然而止,很快又响起一道男人的声音。
“梨梨,累不累?喝口水吧。”
“谢啦~”
谢栖指尖猛地颤了一下,默默把手收回来。
里面的人是陈星南。
陈星南和温幼梨他们在一起了?
谢栖也知道这跟他没什么关系,可他就不受控制的想,心跳一次比一次快。
他沉默着站在门口,耳朵竖了起来。
“梨梨”陈星南帮温幼梨扭开瓶盖,一边把水递给她,一边说,“有个事情,我想和你说。”
温幼梨拿了张纸巾擦擦额头上的汗,抿了口水微微喘息着,“你说。”
“周北樾生日那晚,你带来的那瓶酒,被人下了药。”
“我知道”温幼梨苦笑一声,“如果没有被下药的话,那晚我们也不可能那样。”
陈星南抿抿唇,神色愧疚又自责。
“不过,也都过去了。”温幼梨强扯着嘴角。
“你难道就不想知道,下药的人到底是谁么?”
少女身影僵了瞬,声音轻颤着问,“谁?”
“我找人黑了夏子宜的网购订单,发现她在周北樾生日的前一周,买了那种药。”
“你是说”温幼梨嗓音透着浓郁的惊愕,“下药的人,是夏子宜?”
“对。”
谢栖站在门外,凉意从脚底窜入,瞬间冲进脑袋里。
他甚至能感受到自己心跳有那么一刻骤停了。
舞蹈室里,陈星南接着说,“不只是下药。还有录视频,在贴吧曝光视频诋毁你的人也都是她。”
“??”
“梨梨,我手里已经有证据了,我们报警好不好?让法律还一个干净完整的你!”
温幼梨双眸呆滞摇了摇头,“陈星南,这是我最后一次求你了。求你不要把那些证据放出去,也不要报警”
陈星南一脸不解,“梨梨?”
温幼梨绕过他,像是没听见他说话一样,走到音响旁边去拿手机,想重新把刚才的舞再跳一遍。
“梨梨!”陈星南追上她,伸手拽住她的胳膊,让她看向自己,“那女人根本不值得同情,她死一百次,都死有余辜的!”
“不是为了她”她下颌打颤。
“那到底是为了谁?”
“陈、陈星南别逼我了好不好”
看着少女面颊惨白,眼窝通红挂着泪,陈星南胸口拧疼,“你是为了谢栖吧”
温幼梨抽出自己的胳膊,抬起来擦了下眼泪,却没说话。
“梨梨”陈星南叹气,接着又苦笑,“我到底该怎么办?我到底该怎么做,才能把亏欠你的偿还给你。”
“不要把证据拿出去”她哽着声音,抬起头对他微笑,“不要把谢栖送进监狱。”
“陈星南,谢谢你。其实在那天酒醒之后我就在想,想到底是谁在酒里动了手脚我不是没有怀疑过夏子宜的。”
“该不该说,在贴吧视频曝光的时候,我就基本确定那晚下药的人是她了。之所以不说,不是因为夏子宜,是因为谢栖。”
“证据拿出来,确实能证明夏子宜下了药。但、但那晚谢栖和你们都是还有意识的,证据可以证明夏子宜下药,也可以把你们都送进监狱。”
陈星南红着眼低声喊,“我愿意进监狱,我他妈活该的!”
“陈星南,有时候我在想,我爱谢栖好像真的爱得很卑微,很懦弱也很渺小。”她无奈地笑,“多少次,我都想狠心把他割舍的。可是你知道么,他曾经是在我青春里拿过满分的人。”
他是她青春里,拿过满分的人
谢栖望着面前的门,他甚至都不敢用力呼吸,怕自己太用力了,会忍不住痛哭出声。
他今晚是想来给她道歉的。
可怎么
欠她的,好像这辈子都偿还不完。
门内,她声音还是温柔。
不过他听到了那抹温柔下的苍白,和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