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摇曳,冉星烂漫,却不及荡漾在秋千上的裙摆十分之。
少女青丝垂肩,一袭霞光软缎的裙子勾勒出她腰肢纤细,娇软生姿。
似玉如意般的白莹赤足在朦胧夜色中风情摇晃,秋千荡起时勾了脚尖,秋千垂落下又弓起脚背。
赤足娇俏,想叫人捧在掌心欣赏亵玩。
温幼梨小腿用力,让身子忽而往天上荡的更高。
秋千高高荡起,雪缎的裙摆宛若扇舞翅膀的蝶,翩翩欲飞。
“啊——”
一声惊呼,少女娇躯从秋千上掉了下来,急急往地上坠落。
黑影掠过,在那娇躯就快摔到地上时,把人稳稳拦腰接过,禁锢在怀里。
温幼梨睫帘簌簌抖了几下,缓慢睁开眼。
耳畔,少年声音无奈,轻笑,“小姐又贪玩了。”
温幼梨勾住他脖颈不满咕哝了一声,“才没有”
“下次不可再荡那么高了,万一我没接住小姐,让小姐——”
“有你在,我才不会摔!”温幼梨说完,小手指了指院子高墙,“听说院子外的海棠花开了,我想看看才荡那么高的。”
阿煦,“小姐若想看海棠花,出府看便好,何必折腾自己。”
谎话被识破的温幼梨抿抿唇,低垂埋下脑袋,轻声呢喃,“今夜是他大婚的日子”
“我不是不甘心,舍不得。”温幼梨轻靠在少年怀里,似是只有依靠在那怀中才能得到些慰藉,“只是觉得有些感慨”
“数月前,我与他还有着婚约,如今一个要娶他人为妻,一个要嫁他人为妻。不过我不明白,顾璟衍已经把当年徐家灭门的真相告诉了徐子鹭,他为何还执意娶魏青阑?”
因为他想要魏青阑生不如死。
阿煦知晓,却没与温幼梨说。
“罢了罢了。”温幼梨叹了口气,“总归我二人如今形同陌路,他的事情我不想理会阿煦,放我下来吧。”
阿煦将怀中的少女轻放在秋千上。
温幼梨足尖刚点地,她便猛地缩起脖子“嘶”了一声。
“小姐可是冷了?”
温幼梨点点头。
倏,玉足被少年捧起,炙热的掌心轻柔摩挲着。
“你”
温幼梨下意识想把脚给抽离出来,他却用了力道禁锢。
“已到秋日。小姐身子弱,小心着凉。”似是不想让少女继续挣脱,他又自顾自道,“风寒药味道苦,小姐又不喜苦涩。”
果然,少女一动不动,乖乖任由他给暖脚。
“你这般给我暖,脚心虽暖和了,可脚踝还是好冷呀~”她娇嗔不满。
“是阿煦顾虑不周。”
黑袍松解,他将她玉足恍若珍宝呵护在怀中。
“阿阿煦”
少女面颊羞红,足尖踢了踢他坚实的胸口。
“小姐又不乖了。”
月色撩人,她坐在秋千上,他半跪在她面前,亲昵又缱绻。
“你比本小姐还小了数月呢,别像个小大人一样!”
阿煦看她绷着脸训他,不由失笑,“不是阿煦像个小大人,是小姐像是没长大的小孩儿,得让人日日守着,护着。”
“你才小孩儿呢”温幼梨撇撇嘴,又好奇问,“不过,好像我每次差点儿从秋千上摔下来的时候,你都能接住我。”
她手指轻触上他蒙眼的素缎,打趣道,“就跟你这双眼睛,能清楚瞧见我的一举一动似。”
少年脊骨一颤,薄唇抿了又抿。
半晌,他淡淡说,“习武之人,耳力过人。”
“再过几日,我便要嫁去首辅府。”温幼梨用指腹在他眼前的素缎上轻缓摩挲,“阿煦,我想给你找个好大夫,让大夫治好你的眼睛。”
“小姐这是嫌弃阿煦看不见?”
“怎会!我只是想快些治好你的眼睛,等你眼睛好了,我也放心让你离开。”
他喉咙猛然收紧,声音染着沙哑,“小姐要赶我走?”
“不是赶你走。”温幼梨拽住他衣袖,着急解释,“首辅府眼杂,我怕你跟着我有危险。”
“阿煦不怕危险。阿煦只想保护小姐,求小姐此生平安顺遂,莫要遇险。”
“你你怎么如此倔强!”温幼梨眼窝酸涩,噙着晶莹莹的泪珠哽咽道,“阿煦,你一心为我,可可是我什么都给不了你,即便我与徐子鹭解了婚约,也不能”
“阿煦从来不敢肖想得到小姐。”少年痴痴望她,目光灼灼,“阿煦只求护着小姐,能陪在小姐身旁足矣,哪怕是当小姐身旁的一条狗。”
“不许你这样说自己。”温幼梨攥起粉拳捶打了他一下,“我把你当做亲人,弟弟,你不可轻贱自己。”
“好。”
她说什么,他便认什么。
“我不赶你走,但你也不能随同我进首辅府。”温幼梨,“首辅府中高手众多,你不能为了保护我,便不顾自己安危。”
少年蹙眉。
温幼梨伸出手揉开他眉心,“倒也不用如此苦大仇深。你不随我进首辅府,也可常能见到我,在暗中保护我。我嫁人后,也就不好抛头露面了,‘海棠醉日’的生意需要你帮我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