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者正在消化他的话,甚至身体都抖了起来。
冰凉的唇触碰到钟意的肌肤时,她一下子就如同被点燃了的炸弹一样,顿时就爆炸了。
她出手,重重地推开顾时宴,并抬手狠狠打向他的胸膛说:“顾时宴,你就是一个疯子,我钟意这一辈子都绝不会嫁给你的,绝不可能。”
顾时宴见她情绪激动,倏地握住她打在自己胸膛处的手,然后用拇指轻轻的抚摸着她手背处的肌肤,他轻声对她说:“不管你说什么,我的心意都绝不会改变的。”
他以为这个时候说结婚的话,钟意至少会开心一点的。
可没想到,她竟然反应这么大。
钟意奋力往回抽自己的手,她顿不开,索性就低头和顾时宴直白炙热目光的对视上,她咬牙切齿的对他说:“顾时宴,我钟意真是蠢了一遍又一遍,我竟然会相信你,你就是个疯子,是魔鬼,你再逼我,你见到的只会是我冰冷的尸体。”
顾时宴将她的小手攥得紧紧的,捂在胸膛那里,他眯眸瞪着她,想要望进她眼底,窥探一下她的真实想法到底是什么。
可他看不进去,他也看不穿她在想什么。
医生交代了,让病人不能有大起大落的情绪,顾时宴一再的告诉自己,不要惹钟意生气。
他知道,现在还不是谈结婚话题的时候,所以他又一次妥协,转移了话题说道:“出院手续已经办理下来了,医院不适宜养病,我打算带你回去,等半个月后,我再带你来复查。”
钟意情绪低落,眼泪也往下滚着,她觉得很累,可顾时宴的话,她听到了,她也回了:“所以你打算带我去哪儿养病?”
她的心里,对他已经不存在一丝一毫的希望了。
顾时宴回答得也很快,声音很轻,也很冷,他说:“锦园。”
钟意闻言,猛然抬起头去看顾时宴,他也看着她,只是眼底有着不容她抗拒的坚决。
两两对望,一者眼中是疮痍,一者眼中是强势。
钟意眼睛血红盯着顾时宴说:“我不去锦园,我要回家。”
这双腿休养要休养几个月之久,她要是去了锦园,那就是真的进了牢笼了。
这一去,就真的不复返了,恐怕只有到死,她才能获得自由了。
钟意激动不已,她没被顾时宴控制住的那只手撑着轮椅想要站起来,她想要逃离这里。
可是她没办法,腿上的伤太疼了。
而且顾时宴已然倾身过来,将她紧紧抱在了怀中。
他的怀抱对钟意来说是一座没有温度的牢笼,她挣不脱,也逃不掉。
她靠在他肩头,伸手狠狠捶打他的后背:“顾时宴,我想回家,不要带我去锦园,我不去,我不去。”
语气近乎带着哀求,可顾时宴充耳未闻,只是抱紧她,不停的为她顺着后背。
好久之后,钟意平静了下来,她靠在顾时宴的身上,浑身已然疲软。
她的哀求,她的挣扎,在顾时宴面前都是以卵击石。
他……不会放过她的。
最后,钟意被顾时宴抱出了病房,然后佣人过来收拾病房的东西。
暮色降临时,佣人就将东西收拾得差不多了。
楚尧过来拎东西,顾时宴弯腰去抱病床上的钟意,后者挣扎一下说:“你干什么?”
顾时宴就着低头的姿势对她说:“我抱你下楼。”
钟意说:“不是有轮椅吗?为什么非得要抱?”
顾时宴也没有半分隐瞒:“我怕你不乖,你想跑。”
钟意听到这话,笑得又可悲又苦涩:“跑?我要是能跑就好了。”
她没有抵抗,由着顾时宴将自己抱了起来。
出医院的一路上,顾时宴都抱着她,即便引来无数人观望,他也是不肯松手。
钟意将脸埋在他胸口,不想被人看到,不想被人数落。
上了车,钟意坐在后排,顾时宴就坐在她身旁,说是照顾她,其实更是看管她。
楚尧在前排开车,一句话也不敢说,佣人坐在副驾驶,更是连头都不敢抬。
七点,锦园到了。
钟意偏头看着豪华、气派的独栋别墅,心里五味杂陈的。
从前无比渴望成为这里的女主人,可现在,这里将要变成她的牢笼。
安顿好钟意,佣人说去端晚餐上来,顾时宴则在床边守着。
可这时,敲门声响了,苏云禾的声音传来说:“时晏,我能进来吗?”
卧室门没有关,苏云禾就站在门口,顾时宴侧首看向门口,挺直的鼻梁下,菲薄的唇瓣紧抿着,好久,他才轻掀唇瓣说道:“你不用进来,正好,我也有话要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