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钟意去公司的时候迟到了。
柏城下雪,交通瘫痪,她打不到车,也坐不上公交,就走路来得公司。
到的时候,顾时宴已经在办公室里办公了。
昨晚的事情,好像悄无声息的过去了。
可实际上,也仅仅只是表面过去了而已。
钟意整理好一天的工作行程,就进办公室去汇报工作了。
她站在办公桌旁,垂首看着正低头在翻阅文件的顾时宴,他眉峰微扬,五官深邃、立体,水晶灯的光线垂射下来,映照在他好看、俊朗的面庞上。
钟意汇报完行程,顾时宴一句话也没有说,甚至连头也没有抬。
他不说话,钟意也不想在他跟前晃,就转身离开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钟意的工位在总裁办公室外面,她刚刚坐下,就听到办公室那边传来一声剧烈的响声。
“嗵”的一下,响声震耳欲聋,整个办公区的人都听到了这声音,大家面面相觑,却谁也不敢上前去过问什么。
钟意没办法,担忧顾时宴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就起身去敲办公室的门。
屋子里没有响应,她就直接推门进去了。
进去的时候,顾时宴正端坐在办公椅中,地上躺着一个平板,屏幕碎裂成蜘蛛网,地上散落着文件的碎屑。
钟意疑惑,踏过一片狼藉走到了办公桌前,她低头看顾时宴,他也在看她,可他眼中淬着明显的冷意。
钟意茫然无措,还没开口问什么,顾时宴就沉着嗓音说道:“恭喜啊,不知道什么时候给我这个做老板的发喜糖啊?”
刚刚在平板上,顾时宴赫然看到了周无漾拥抱钟意的画面。
氛围感拉满,再加上媒体渲染,直接一个两人好事将近的感觉。
顾时宴发了火,砸了平板,撒了文件。
此时此刻,他盯着钟意,语调阴阳怪气。
钟意不解,紧蹙眉心问说:“什么?”
顾时宴更生气了,狠狠一脚踢在办公桌上,办公桌上的摆件掉落在地上,摔了一地的玻璃渣碎屑。
“装什么糊涂?”他愤愤的吼着,脸上青筋暴起。
钟意睨着他因生气而暴怒、扭曲的面庞,忽然就觉得有些没有意义了,她一点儿也不想忍着,斜他一眼,冷冷的骂说:“发什么神经?”
顾时宴“蹭”地一下站起身,抓起桌子上的钢笔就扔在钟意的脸上:“是,我是神经,我神经才会想着不要命的去救一个白眼狼。”
钢笔砸过来的那一刻,钟意并没有躲开,她只是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随即感觉到鼻梁传来深深的刺骨感。
再睁开眼时,她猩红的眸子中蕴含着一汪的怒意,她再无法克制,一股脑的将不满都发泄出来:“我没让你救,我宁愿死在那水池里,也不稀罕你来救我,反正你救下我,也只不过是白忙活一场,我早晚都会死的。”
顾时宴看到钟意鼻梁上的那一抹血迹,他不由的有些后悔,他刚刚是不是下手太重了?
可昨晚的事情和那些扎眼的新闻盖住了他心中的愧疚,他别开脸,冷冷的反问说:“谁不会死?”
钟意却笑了起来,笑完了,她又忽然平静下来,她说:“但我想我会死得比你想象得更早。”
话落,她只感觉胃中一阵剧烈的绞痛传来,她下意识的捂住嘴,顾不得那么多就冲进了顾时宴的专用卫生间里。
在这里,他们曾经水乳交融过,钟意也在这里面洗过澡。
而现在,她扶着洗手池在里面呕吐。
剧烈的干呕之后,钟意吐了两口血水出来。
而卫生间外,顾时宴看到钟意匆匆跑开的样子,心中情绪复杂万千。
他从开始的镇定,变得不安、焦躁起来,听到钟意的呕声,他又不由的多想起来。
最终,他还是没忍住,抬腿走向了卫生间。
推门卫生间的门时,顾时宴站在门口,他看到钟意正开了水龙头在清洗双手。
他并没有进去,就站在门口问说:“你没事吧?”
钟意慢条斯理清洗着双手上沾染着的血迹,又捞水将嘴角的血迹清洗干净。
末了,她才透过镜子看着门口的顾时宴说:“顾总放心,我还死不了。”
她脸上都是水,可神情却非常冷漠,眼中似乎还带着深深的恨意。
顾时宴跟她短暂的对视后,什么话也没再说,就转身离开了。
他坐回办公桌前,心中却思绪万千。
钟意吐了,难道她怀孕了?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顾时宴将所有的不满都抛诸脑后了。
对,他必须要确定钟意是不是怀孕了。
如果是,他绝不容许这样的危机存在。
……
当夜,钟意回到家时是七点。
洗完澡后,就已经七点半了。
她胃里不舒服,就吃了一颗药,然后躺在沙发上,盖着毛毯休憩了。
半梦半醒间,她听到敲门的声音。
钟意挣扎着醒过来,只感觉恍恍惚惚的,甚至有些分不清此时是何时的感觉。
怔神了片刻,思绪才渐渐回笼。
她披了件蓝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