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禾的离开,并不是因为她在顾时宴心里有多重要,而是那样的事,只有畜生才会做得出来。
就算是顾时宴,想来也是做不到在另外一个女人面前做的。
一根烟抽完,顾时宴回身走到病床边,他坐在椅子中,盯着钟意后背说:“说吧,有什么事情要说?”
钟意觉得胃里好受一些了,她才撑着病床坐起来,她靠在床档上,小脸被光照得很白皙,她目光盈润凝着顾时宴,声音淡淡的开口问说:“允洲哥哥辞职的事情是不是你做得?”
闻言,顾时宴不屑的冷嗤一声说:“呵,你就是为了这个事情而要死不活的?”
钟意的手指攥紧白皙的被子,她瞳孔幽暗深沉,声音也凌厉非常:“顾时宴,你只管回答我的问题,是还是不是?”
顾时宴的笑声更浓郁了一些:“钟意,那我问你,是我做的,你想怎么样?不是我做的,你又想怎么样?”
钟意攥着被子的手指泛白,她苍白的脸上也都是抵抗和愤恨,她咬牙切齿的说:“顾时宴,如果是你,我会想尽一切办法曝光你的恶行,天理昭昭,我总有可以说理的地方,凭什么别人用十几年努力换来的成就,你三两句话就可以扼杀别人的一切功绩?”
钟意气得浑身在发抖,一张脸因为生气而皱成了一团儿。
顾时宴听着她愤慨的质问,轻笑了出来:“所以你要为了他跟我作对?你就那么在意他吗?”
顾时宴隐忍着,克制着,猩红的眼底压抑着狂风暴雨,他放在膝盖上的手指默默的收紧,镇压着内心的怒意。
钟意没得到确定的回答,她不知道陆允洲的辞职到底跟顾时宴有没有关系。
但他的反问,她回答得很坚决:“是,我是在意他,他答应过娶我,我为什么不能在意他?”
顾时宴忽地站起身,一脚将凳子给踢得老远,他猛地倾身靠近钟意,一把扼住了她的下颌,他抬起她的脸,逼迫得她跟自己对视。
他的怒意,他的凶狠,尽数都对着她:“那我呢?钟意那我呢?你还在意我吗?”
钟意的下颌像是要碎了一样,她泪眼汪汪的,她一点儿也不肯求饶、服软,她冲顾时宴笑起来,声音沉沉的说:“在意啊,怎么能不在意呢?我在意你什么时候破产,什么时候沦为笑柄?什么时候去死!”
她一字一句,字字咬得很重。
她的话,犹如给了顾时宴一耳光,甚至比那还要扎心一百倍。
原来她是这么痛恨自己,痛恨到竟然想要让他去死。
顾时宴的情绪根本不受控制,他重重将钟意往旁边一搪,她整个人撞到床档上,发出“嗵”的一声巨响,脑袋里更是嗡鸣不断,眼前也是天旋地转的。
顾时宴凝着钟意狼狈、瘦弱的样子,他声音闷沉道:“你想让我死,但钟意,我就是不让你如愿,你死了,我都不会死。”
话落,他愤愤离开。
钟意问题的答案,他也没有告诉她。
陆允洲的离职,并不是顾时宴所为。
可他想,已经没必要了。
是不是他做的,钟意心中都已经有了定论。
就算不是他,她也不会相信的。
索性,他就背下这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