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为这点点私心,他差点害了钟意。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竟然愚蠢的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医生摘了口罩走过来,站在了顾时宴的面前,他压低了声音轻轻说:“洗胃成功了,病人现在在输液,已经没什么大事了。”
顾时宴闻言,绷紧的身体才放松了下来,他长吐了一口气,低声说:“知道了。”
医生显然不认识什么商场大亨,他只是很生气的对顾时宴吼着说:“吃了头孢不饮酒,这是最基本的道理,我想任何人都是知道这点常识的,我看先生也不像是普通人的样子,更应该明白这个道理才是,真要了命,就是送到医院来,恐怕我们也束手无策。”
难得的,顾时宴竟然没有生气,反而淡淡的应着说:“下次不会了。”
医生长叹了一口气,什么也没有说,转身离开了。
钟意脱离危险后,顾时宴就动用关系,将钟意转到了普通病房里去。
急诊的输液室太大,病人太多,太杂乱,并不适合钟意静养。
她目前还没有清醒,人还昏睡着。
顾时宴坐在病床边陪着,他垂首看着钟意苍白、恬静的小脸,心中五味杂陈的。
如果真的像是韩冰洁和苏云禾所说的那样,他是喜欢钟意的,可是为什么他又那么想要伤害她?
可如果不是喜欢她,为什么看她这幅瘦弱的样子,他又很不是滋味?
顾时宴弄不懂自己的内心到底在想什么,但他此刻真的很后悔今晚的逼迫。
明明只要他松口,就没有人敢为难钟意的。
电话已经响了好几次了,都是苏云禾打过来的,顾时宴不想接,就都挂断了。
今天是苏云禾的生日,顾时宴为了续签饭局,匆匆陪苏云禾吃完饭就过来了,只是没想到会闹出这样的事情。
在离开之前,他非常笃定的告诉苏云禾,他一定会回去陪她吃蛋糕的。
可是现在看来,他无论如何也回不去了。
钟意不醒,他就不会离开的。
电话响了几次就没再响了,顾时宴的耳朵也清净了。
凌晨,钟意渐渐转醒。
睁开眼时,她嗅到刺鼻的消毒水味道,这味道很难闻,浓得她情不自禁的皱紧了眉头。
动了动手指,才发现自己的手正被人握着。
她的动静惊醒了顾时宴,他赶忙抬起头,欣喜问说:“钟意,你醒了?”
钟意转过头,看到顾时宴泛着疲惫的样子,她的心中竟然没有丝毫的动容。
一句话没说,钟意沉默着就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
晚上发生的事情,她这会儿还历历在目。
她怎么不恨呢?
爱了六年的男人,今晚是真的想要她的命啊!
看钟意的态度,顾时宴并没有斥责什么,只是凑近了,关切的询问说:“你好些没有?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钟意将脸转到了另外一边,或许是因为洗了胃,又才刚刚转醒的原因,她的声音很沙哑:“还死不了。”
她的回答带着刺,明显的不悦。
顾时宴听出了她话中的意思,他索性不再关心什么,而是坐直身体,视线灼灼盯着她的后脑勺说道:“今晚的事情,你明明可以服软,可以求饶的,只要你做了,我不会逼你喝那杯酒的。”
钟意听到这些话,笑得颤栗起来。
她也分不清自己究竟是难过,还是失望了。
好半天后,钟意才眨了眨有些泛酸的眼睛,她并没有回头,就盯着墙壁上的虚影,她重复着顾时宴的话:“服软?求饶?呵,顾时宴,我这样做了,你真的就能放过我吗?可事实上呢?不管我怎么求饶,怎么恳求,你的心都是铁打的,别人的三言两语,怎么可能说得动你呢?”
顾时宴高大的身形一滞,好半响后,他才沉声反问说:“难道你就不怕我真的让你喝那杯酒吗?”
钟意大笑一声,声音冰冷如霜:“你让我喝,我当然要喝了。”
顾时宴猛地站起身,生气的质问说:“钟意,难道你就不怕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