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意和顾时宴发生争执后,就没再回卧房去。
顾时宴进去卧房后,也没有再出来。
离奇的,两个人之间的样子,就好像是正在冷战的情侣。
钟意重新去洗了一遍身体,再出来,她倒在沙发上就睡了。
迷迷糊糊中,她感觉身后有人搂住了她瘦弱的身体。
大概是睡眠浅的原因,钟意被人一碰,就睁开了眼睛。
嗅着熟悉的味道,她知道是顾时宴。
他这样做的用意,钟意也不知道是干什么。
她就躺着不动,不挣扎,也不回应。
顾时宴将钟意搂得很紧,他胸膛贴紧她薄背,像是要将热意通通都传递给她一样。
就这样沉默了好久,顾时宴才忽然在暗光下开口问说:“洁儿和云禾都说我喜欢的人是你,你呢?你信吗?”
钟意将这些话听得清清楚楚,可她却忍不住笑了出来:“呵,韩小姐和苏小姐可真是会开玩笑。”
顾时宴不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说:“我也觉得她们的话是开玩笑的,我就是喜欢一条母狗,也绝对不会喜欢你的,是不是?”
仍旧是在反问。
钟意被困在沙发和顾时宴之间,她根本没办法动一下。
她哑着声音,肯定了顾时宴的反问:“确实,在你心里,我甚至不如锦园佣人的宠物。”
黑暗中,顾时宴的瞳眸却更幽深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钟意变得这样带刺了。
甚至,她还想着要离开他。
过去的几年时间里,她从不会跟别的男人有任何接触的。
想到这些,他心口就刺刺的。
冗长的沉默后,顾时宴不知是什么样的情绪,又继续问说:“那你还喜欢我吗?”
过去的几年,他不会,更不屑去问这样的问题。
钟意不明白顾时宴这样问的用意是什么,但她也没有想着要隐瞒,所以如实回答说:“两个月之前我就告诉过你了,我已经不喜欢你了,一个只把我当成工具的人,没什么值得我去喜欢的。”
顾时宴放在钟意腹部的手更用力了一些,他声音沉沉的,低低的在她的耳畔响起说:“所以你喜欢什么样的?陆允洲那样的吗?可他那样的男人能有什么用?他连护住你的本事都没有。”
抱在一起的两个人,明明可以温暖彼此,可钟意却觉得浑身都是冷的。
她像是脱光了衣服一样,站在冰天雪地中,冷得她打冷战。
顾时宴的话,她听完只是笑:“你权势滔天,呼风唤雨,可允洲哥哥也不差,他在他的领域里,同样是佼佼者,是无法跨越的高位者,如果你硬要将不一样的工作性质强行划分到一个框架里,那我不跟你争辩,你说什么都是对的。”
钟意掷地有声的说辞,顾时宴听完只是沉默。
两人的身体在一起,心却不在一起。
顾时宴的瞳孔微缩,不屑的冷嗤说:“高位者又怎么样?是别人跨不过他,而不是我跨不过。”
钟意想躲开顾时宴的身体,可她被夹在中间无处可退,她笑一声说:“那奶奶当时病重,手术你怎么不去做?”
这话,无疑于是触碰到了顾时宴的逆鳞,他大手用力,直接就将钟意的身体给翻转了过来。
她被迫得跟他对视,勉强盯住他在微光下的瞳仁,她神色很淡,很疏离。
“你想怎么样?”钟意有种视死如归的意思。
顾时宴扣住钟意的下颌,嗓音闷沉:“一个毫无能力护住你的男人,你就这么当成宝贝吗?”
钟意瞳孔黝黑,笑容悲凉、落寞:“顾总的意思是你能保护我?可你那是保护吗?你只不过是仗着我当初喜欢你,享用了我的身体,又让我为你不知轻重的拼命,到头来,却连一点点自由都不肯给我,你所谓的保护,就是让我做你见不得光的情人?”
顾时宴在黑暗中盯住了钟意的眼睛,她明明在笑,可那笑却带着刺一样。
见顾时宴不说话,钟意就一点点逼近,眼神恶狠狠的说:“你的保护淬着毒,挂着刀片,我活在你的羽翼下,是对我生命的浪费,至少允洲哥哥不一样,他关心我,在意我,甚至可以接受我爱过你的过去,不,就连周先生也比你做得好,他知道尊重人,知道好多事情不能勉强,甚至还……”
顾时宴阴沉着面孔,大声打断了钟意:“够了。”
钟意闭了闭眼睛,泪水滚下来的同时,又大声的笑了起来。
顾时宴重重松开钟意的下颌,将她直接摔到了沙发上。
他坐在沙发边,居高临下的姿态凝着钟意狼狈、崩溃、枯瘦的样子说:“你果然喜欢陆允洲。”
钟意的眼泪往下滚,她恍恍惚惚的开了口说:“是,我是喜欢允洲哥哥,十多年前我就喜欢了,我甚至幻想过嫁给他,可我遇见了你,顾时宴,是你毁了我,你毁了我,你让我活不长了,活不长了。”
边说边落泪,边说边用还没长出完整指甲的手指狠狠的攥紧了沙发。
顾时宴的耳朵里,他只听到了钟意的前半句话,最后轻呓出来的两句话,他直接忽略了。
拖着打着石膏的腿,顾时宴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