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意累了。
她不想再纠缠下去了。
顾时宴不爱自己,她可以接受,可陪伴他六年,到头来,他连自由都不肯给她。
究竟为了什么,他要这么逼自己?
顾时宴的手并没有用力,只是圈着钟意的脖子,他听到钟意的话,手指微微蜷了下。
她脸上的那份从容,叫他心里头不忍。
他是不喜欢她,但毕竟陪伴自己六年,他还不忍心要了她的命。
可她想要自由,他心里又莫名的不舍。
他想,他应该不会放她走了。
顾时宴缓缓松开了手,垂首时,看到钟意放在膝盖上的双手还在渗血。
原本如青葱般细长的手指,此时此刻都是血,看着惊悚、骇人。
钟意没感觉到如想象中的窒息感,她慢慢睁开了眼睛,血红的眸子里,盛着明亮的光线以及顾时宴那张放大的俊庞。
他正在低头看自己的手,她没有从前那样的羞囧,只是冷笑问:“满意了?”
顾时宴抬起头凝进她眼底,解释说:“今晚的事,不是我刻意迟到,宋子衿会被乔梦然抓,我也并没有事先知情,一切,我只能说是意外。”
钟意听不进去,嗤了一声说:“还有意义吗?”
顾时宴问她:“你是指什么没有意义?”
钟意浑身没劲,索性靠回茶几边上,她黑白分明的眸中聚集了各种复杂的情绪。
顾时宴唯一能看到的,是他从没有在她眼里看到过的极致程度的绝望和悲恸。
她笑了笑,将眼里的情绪化开,她唇瓣微张,轻飘飘的,但却格外重的将两个字吐出来:“所有。”
她轻描淡写的两个字,扼杀了自己这六年对他的所有付出和喜欢。
她望着顾时宴,试图从他的表情里读出点什么。
他只是微微错愕,并没有任何多余神情。
钟意早料到他的反应,笑意更浓了几分,只是不自觉的还是覆上一层的忧伤。
顾时宴心里其实挺不舒服的,还没有一个女人,敢这样跟他说话。
被奉承惯了,钟意的逆鳞,让他觉得不爽。
但想到她手受伤了,他决定不跟她计较。
他倾身靠得更近,一手环住她的腰,一手从她的腿弯下伸过去,他轻而易举就将她抱起。
钟意被他忽如其来的动作吓得心脏怦怦乱跳,她不敢用手打他,只能用手臂推搡着他的肩膀,厉声质问他:“顾时宴,你干什么?你放我下来?”
她扭动着身体,不顾自己会掉下来的风险。
顾时宴打横抱紧她,垂首时,眼里的光冷冽而瘆人:“不许乱动。”
语气霸道而狷狂,钟意却听不进去,还是拼命的挣扎着。
小胳膊小腿,还是没能拧得过顾时宴,她被他抱进浴室,丢进了浴缸里。
他开了放热水的水龙头,又把钟意的双手手臂攥在一只手中举高,防止没了指甲的伤口被水溅到。
空余的那只手,他去扯钟意的衣服。
钟意拼死反抗,冲他叫嚷着:“顾时宴,你简直混蛋。”
顾时宴见她不配合,索性也钻进浴缸里,任由温水将自己的衣衫浸湿,他单腿压着钟意的双腿,她失去了反抗的力气。
索性,她就坐在浴缸里,由着顾时宴折腾。
她不闹腾了,顾时宴才抬头瞥了她一眼说:“犟不过,又干嘛非跟我犟?犟赢了,你能有什么好处?”
钟意累了,靠着浴缸的边缘大口喘气,双手还被顾时宴举在头顶,她卸了力量,由他举着。
她坦荡望着他,眼底是密密麻麻的红血丝,她不说话,但表情幽怨。
顾时宴懒得去看她,低头解开了她睡衣的扣子。
盈润肌肤裸露出来的那一刻,顾时宴身下一紧,竟是不自觉的咽了两口口水。
拥有钟意的次数,没有万次,也有千次了,但顾时宴还是不得不承认一件事,她的身体像是致命的毒药,一击必中的总能诱发他最原始的欲望。
可此刻,他没往那方面想,他只是想为她清洗身体。
顾时宴单手不好为她抹沐浴露,就把她的双手分别搭在了浴缸两旁,并交代说:“自己好好放着,沾了水感染了,手没了,可别怪我没提醒过你。”
水纹荡漾着一圈又一圈的涟漪,钟意靠着浴缸,衣服被扒得干干净净,身体在水里沉沉浮浮的。
她听话的将手搭在浴缸上,而顾时宴挤了沐浴露在浴球上搓出绵密的泡沫后就要往她身上擦。
她下意识的一躲,眼神满是警惕的盯着他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身体的疼痛远不及应付顾时宴这般更令人疲惫。
他的意图,她无可揣摩。
顾时宴还攥着浴球,衬衫在水里漂浮起来,他满是肌理线条的腹部在水里晃人眼睛。
他只盯着钟意,一句话也没说。
彼此对望,钟意还是落了下风,她搭在浴缸边缘的手抬起来,还是护在了胸前。
即便有无数次的坦荡相对,她还是做不到跟没事人一样在他眼底晃荡。
钟意凝着他,就快要崩溃了:“如果你是想让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