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衿问完,心里既后悔又忐忑。
她再也无法安稳坐着等傅寒洲给自己擦药,而是推开了他的手说:“谢谢,先不擦了。”
她将目光挪开,不敢跟傅寒洲对视一点儿。
她很怕听到一个她不想要的答案,可又不安的一直会想这件事情。
傅寒洲僵着手指,就连脸上的淡淡笑意也退了下去。
他沉默将医药箱收拾好,放回了该放的位置。
再直起身体时,他坦荡、炙热的目光落到了宋子衿的脑后,他轻声问说:“你想要什么答案?”
宋子衿闻言回过头来,眼睛红红瞪着他说:“我只想听真话。”
傅寒洲凝着她的眸子,给了一个答案说:“是!”
他英俊的面庞上,轻易就生出了一丝愧疚。
宋子衿鼻头一酸,泪水就要涌出眼眶,可她死死咬住嘴唇,硬是将泪水给憋了回去。
好久,她忽然笑起来,无所谓的说道:“那恭喜啊!”
傅寒洲身形猛地一颤:“子衿,你……你明知道……”
宋子衿眼睛血红瞪着他,声音也大得惊人,甚至带了点刺耳。
她几乎是冲着他吼出来的:“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
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感情,其实都心知肚明,就只差一个人的主动。
可这层窗户纸,谁也没有勇气站出来去捅破。
傅寒洲冷静下来,好久,他才轻声说道:“你有嫂子的话,我肯定会让她第一个来见你的。”
宋子衿扭过头,冷冷的说道:“我不稀罕!”
她伸手去推车门,才发现被锁死了。
傅寒洲在身后轻轻呓语着说:“还没到家。”
话中有话,摆明了是故意锁的车门。
宋子衿放弃了开车门,坐回座位时,她鼻腔发出一声嗤笑说:“傅园不是我家。”
傅寒洲喉结滚动,英挺眉眼注视着她,语气平静的说道:“是你的家!”
宋子衿有些生气了,愤愤冲他发泄着心里头的怨气说:“我只是你没名没分的妹妹而已,你为什么要管我?为什么要给我一个家?”
宋父宋母去世得早,宋子衿等于是傅寒洲一手带大的。
其实也带得不长,宋子衿失去父母时,那年已经十六岁了。
距那段痛苦的回忆,已经过去了快十年了。
傅寒洲身子微凉,他没办法回答宋子衿的问题。
他不想欺骗她,但也不能说实话。
这个时候,他沉默,才是最有用的手段。
他总不能告诉她,他其实爱了她快不止十年了。
傅寒洲的沉默,却弄伤了宋子衿。
她心里头有怒气,直接拿身子撞车门,并大声威胁说:“傅寒洲,你放不放我下车?你不放的话,我今天就是撞断这条手臂,我也必须要撞出去,你知道的,我说到做到。”
宋子衿毫不顾及身体的疼痛,用尽力气往车子上撞,傅寒洲扑过来,一把抱住了她,将她捞到了怀中,紧紧按在胸口。
他的一只手搂着她纤瘦的腰,一只手按着她的后脑勺,他紧紧将她禁锢在怀中,恨不得把她揉碎了,按进骨血里一样。
他心疼的直抚摸她的头发,声音放低了,温柔碎在喉咙里:“这个世界上,只有我能管你!”
宋子衿失去了父母,她只有傅寒洲这一个亲人了。
她跌进他怀里,一开始挣扎着,狠狠的推搡着他,可他用尽力气的将她圈在怀中,她最后放弃了抵抗,抱紧了他。
她大声哭出来,痛彻心扉的喊着:“你又不娶我,你凭什么要管我?凭什么?”
车子还在稳稳行驶,前排的司机就跟失去了听力一样,对后排的一切都充耳未闻。
这么多年,他见多了这样的场景。
宋子衿和傅寒洲之间,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争吵了。
傅寒洲的心脏像在一瞬间被一只手给紧紧攥住了一样,疼痛蔓延全身,侵蚀着他的五脏六腑。
他轻阖眼睫,脸上有清冷的泪滑出来,可他隐忍着,克制着,他的痛苦无声无息。
他还是抚慰着宋子衿,倾身将唇贴近她耳畔,轻轻的告诉她说:“我是你哥,我能管你,也必须要管你。”
宋子衿没听到想要的答案,凉意渐渐浸透了全身,她不再哭,反而激动起来说:“才不是,你根本不是,不是。”
傅寒洲将她推出怀抱,抓着她的肩膀,目光紧凝着她的瞳眸,到了嘴边的话,却硬是一句也没说出来。
他想说,他就是她的哥哥。
他想说,他可以照顾她一辈子。
可这些话,他却说不出来。
宋子衿的脸上满是泪,糊乱的妆容仍旧盖不住她惊艳、张扬的五官,此刻,她却满眼哀伤、悲痛的看着傅寒洲。
她似乎在追寻一个想要的答案。
傅寒洲不敢对视她那双坦荡锐利的眸子,就视线往下,挪到了她的唇上。
她的唇瓣水润光滑,浅浅的蜜色,悄无声息中,蛊惑着、撩拨着。
傅寒洲忍不住想要靠近,想要一尝滋味,他倾身越凑越近,他的大脑是混乱的,他只想由着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