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看到这样破碎的钟意,心里竟忍不住的一揪,他小心翼翼过去,想要将她抱回来。
可才刚刚走近,钟意就听到了他的声音,她也没有回头,只是轻轻抬起头,看着被风吹得四分五裂的倒映在水面上的波澜。
她开口,嗓音嘶哑、沉醉:“你来了。”
顾时宴终于站住,他不敢再往前,这会儿的钟意,好像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
要说不害怕,那都是假的。
毕竟陪伴他整整六年,他心里怎么可能不害怕?
顾时宴说:“钟意,你过来,我抱你。”
钟意却像是根本没有听到他的话一样,回过头看他,又拍了拍自己身旁的那一块石头说:“你坐这里,我们说会话吧。”
风将她的头发吹得满脸都是,裹着她的脸,一点儿五官也看不到。
也不知道她到底是不是哭了。
顾时宴犹豫了一下,并没有动,只是问:“你怎么了?”
不是回来和周无漾去见家人了吗?
怎么会变成这样?
钟意忽然笑了一声:“怎么了?怕我伤害你吗?”
黑黑的夜,汹涌的水浪,簌簌的风声,橙色而诡异的灯光,再加上钟意淡淡的一声轻呓,都莫名的令人毛骨悚然。
顾时宴摇摇头说:“没有,你过来,我们回家去说。”
钟意却不肯退步:“就不能听一次我的吗?”
很多次了,她总是听顾时宴的。
可是这一次,她想任性一回。
顾时宴下意识的意识到,他要是不听钟意的,她指不定会做出别的什么事情。
想了想,他妥协了,过去了,坐下了。
钟意看他终于坐到了自己身旁,忍不住笑了起来:“顾时宴,原来你是会做退让的。”
顾时宴弄不明白她在搞什么名堂,语气有些不好:“所以呢?你到底在干什么?”
钟意侧头跟他对视着,红红的眼睛里都是恨意:“你知道吗?我想过死的,那些安眠药,我都带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