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沛推门而入,看见周知珩衣冠楚楚地坐在沙发上,而叶溪微微低着头站在他面前。
一副被训话的模样。
沉默而焦灼的气氛让于沛完全忽略了空气里散发的些许潮意。
面对压迫感极强的周知珩,她紧张地吞咽了一口,但看着叶溪被训得有些颓败的叶溪,还是鼓起勇气道:“叶总,您忙完了吗,这份文件需要您过目签字。”
叶溪张了张口,感觉喉咙里口干舌燥的,还没发出声音,被男人先一步开口,“忙完了。”
他起身,修长的手指随意地理了一下衣襟,抬起步子往外走。
与叶溪擦肩而过的时候,他压低嗓音,用只有他们两人可以听见的声音说,“下次别随便挑衅,嗯?”
男人掠过她,高大的身躯消失在门口,叶溪全身的肌肉都像是松懈下来了一般,腿一软,撑着茶几缓缓坐到了沙发上,闭了闭微红的眼睛,大口喘着气。
于沛见状赶紧过去搀扶,“叶总,您没事吧!”
叶溪轻轻要摇了下头。
“这周总训人的时候这么可怕吗?连您都被吓得腿软了……”于沛心惊肉跳地问道。
叶溪抿紧了嘴唇,没有说话。
因为她知道,自己不是被吓得腿软。
周知珩……他怎么能这么会?
另一边,周知珩出了酒店,捻了捻略微凸显褶皱的手指,眸色深了几分。
就在于沛要推门进来的半分钟前,叶溪听见他低哑的嗓音里吐出的那些话语,让她更加紧张,最终在额间汗水落在眉眼之间的时候,她终于扛不住,求饶了。
周知珩很欣赏她求饶的样子。
这段时间叶溪像是浑身都长满了刺,让他想掰断她身上的那些刺。
不知道为什么,以前从未觉得叶溪这么吸引人,但这两次的擦枪走火,明显让他有些失控,甚至……
食髓知味。
周知珩拂去思绪,严恒在车边上等着,恭敬地打开车门,低声说了一句,“文小姐还没走。”
闻言,周知珩略略皱了下眉,上了车。
文嫣坐在车上,脸上的妆容更精致了一些,笑盈盈地看着他,一点儿也不像伤口疼的样子。
“不去医院?”周知珩扫了一眼,随意地问了一句。
文嫣抿唇,委屈巴巴地撒娇,“我想让你陪我去嘛,我在医院的时候,除了叶小姐来的那天,你就再也没有来看过我了……”
“所以?”周知珩拨了一下腕表,语气漫不经心,可不知道为什么,文嫣感觉到了他似乎有些不悦。
脊背有些凉,她干巴巴地笑了一下,自顾自地给自己打着圆场,“你不陪我去也没事的,我就是想跟你待一会儿,等下我自己去医院就好。”
周知珩眯眼,“你能在这里等这么久,看来伤口没事。所以,”
他拉长了尾音,让人不寒而栗,“你刚才是装的?”
“不是!”文嫣立马否认,又觉得自己的反应似乎有点儿太激烈了,立马又软了语气,“我刚才真的伤口裂开了,只是后面缓了一下好多了……”
周知珩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
他总是这样,淡漠又平静,仿佛能都洞悉一切,除了叶溪,她就没见过还有什么能掀起他的波澜。
那个女人,她凭什么?
“既然你满脑子想的都是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想必也没什么心思工作了,手上那几个代言都停了吧。”周知珩淡淡道。
文嫣双眸睁大,正要开口的时候,严恒先一步应下,“好的周总,我马上去安排。”
文嫣:“……”
她抬起手,想去拉男人,却被他斜了身子躲掉。
“我还有事,下车。”
他直接下了命令。
文嫣是不能够违抗的,只能将所有辩解的话语硬生生咽下。
她慢吞吞地下了车,关车门的时候盯着男人,忽然说:“姐姐说了让你照顾我的,你这么对我,她要是泉下有知,也会不开心的。”
周知珩眉心一折,略有些烦闷道:“一会儿安排了车过来,经纪人带你去上表演课。”
文嫣一听这话,就知道自己还有希望。
果然,姐姐就是周知珩心里的一根永远拔不掉的刺,叶溪再厉害,也不可能比姐姐还重要。
更何况,叶溪还不配和她姐姐相提并论!
车上,严恒咂舌道:“一做错事就提她姐姐,敢情是把文大小姐当免死金牌了么?”
周知珩没说话,目光幽深缥缈地看着窗外,翠绿光景倒退,一幕幕掠过曾经的时光,过了好半晌,才开口,“叶氏酒店那边,你让人看着,别再出什么差错。”
“会出什么差错呀,太太她已经自己都解决好了,都不用我出手。”严恒说,“只要没人生事,酒店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其实太太还是很有能力的,也是真的想把叶氏给做好,我听说她最近有想扩张酒店的想法。”
“扩张酒店?”周知珩若有所思,这事儿叶溪从来没跟他提过。
严恒点头,“是,她最近有在接触悦华的陈总,不过具体谈什么项目我不太清楚……对了,您上次让我查的关于吊灯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