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景这边还在地里闲逛,便有人来拜访,正是此前有过一面之缘的小迷妹秦慕。
此时天色清朗明媚,凉风习习。
秦慕身着长裙,黑发梳成双环髻,像是兔子收在脑后毛茸茸的耳朵,两侧扎辫子放在胸前,手指紧扣放在并立的小腹位置,低下头,一副拘束的模样。
“陈师弟,我奉余长老嘱托,来给你送东西……”
“东西,什么东西。”
还有这谁来着,有点眼熟。
陈景闪过一丝疑惑,也没太在意,接过并查看送来的东西。
是个储物法器,里头有一些桑树树苗。
随即恍然。
“霓裳阁双鱼堂的余长老……”
这些种子,他之前让莎莎和渺渺帮自己打听。
打听到之后从各个渠道收集齐,已经没什么用了,不过还是值得感谢。
“师弟……准备养蚕吗?”
秦慕酝酿了好一番,话到口头,又变成了别的事情。
“对,这桑树是全新品种,纺织出来的丝绸品质也大有不同,我准备试试看,能不能搞点新丝绸出来。”
“这需要许多织造师……”
“没关系,暂时不需要它们发挥作用。”
陈景第一批的桑叶产量不高,今年仍然以完成培元稻女王相关为主,桑叶只做前期铺垫,试试水。
等上下打通了,再扩大生产。
秦慕犹豫片刻,便向他告辞离开。
‘对师弟而言,只是一桩生意没谈成,并且换了同期入门的师妹接手,早就不记得我了……’
确认了陈景的态度。
她心里有些不甘心。
其中部分,来源于“明明是我先”。
却因为师父吴长老的插手,变成了莎莎与渺渺姐妹与陈景因为生意上而加深联系,时不时当众装逼。
别人看她俩吹牛,只是好玩与正常的羡慕,但秦慕却是憋屈的很。
‘如果我没那么听话……’
这個念头,才是真正不断让她感到难过的点。
别人的成功固然令人难过,但自己的傻逼才是悲剧之源。
‘师父也是为了我好……可是,唉。’
秦慕走到半路,心乱如麻。
她出身于大家族,且是上三府的大家族。
物质上富足,却没有自由与个人追求可言,人生被长辈安排的明明白白。
大多数时候她也没觉得不好,可那是因为,她很少有自己想要的东西,或者说,比起难能可贵的富足生活,牺牲掉人生中偶尔自己想要的东西,是非常理智的正确选择。
毕竟,世上哪有真正免费的好处,所有事物,背地里都早已标明了价格。
当一件件想要的东西,都被牺牲掉的时候,暗暗累积起来的情绪并不会消失,只会在之后的某一件事情上一起爆发出来。
乖巧了这么久的千金小姐,为什么总被黄毛拐跑?
其实也是过往积蓄,一朝反弹的必然结果。
‘我不要听师父的了……但我做什么好。’
若说这么久以来,还有什么最能刺激人心,使人骚动。
莫过于……偶像。
光辉耀眼立于台前的人,总被无数在暗处的人们,寄托了打破世俗与规则的期待。
看着那些人,就好似自己也因此得到了自由,并满足了追求。
依附强者是人类的共性,偶像,就是符合自己期待的那个强者……顺带一提,被包装成商品的偶像不叫偶像。
就在这微妙的逆反心理之下。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 。请牢记。 秦慕不知不觉,调转了小纸鹤的方向,落在了田野间。
她看着灵田中的桑树苗,好似找到了自己所期待的可能性。
偶像的正确作用,就是指明方向,并给予激励……
想要不做提线木偶,就必须做出一番成绩,成为一个同样闪光的人!
不过遗憾的是,当人产生这个想法的时候,恭喜你,距离踩坑、被骗、已老实,已经不远了……
老老实实跟着规矩走,不保证不踩坑,但确实不容易跌落下去。
就在秦慕心潮翻涌之际。
陈景主动走了过来。
“师姐还没走,真是太好了,还没问师姐怎么称呼。”
“我叫秦慕。”
“咦?”
这回陈景倒是想起来了,上下打量一眼,说道:“秦师姐,咱们第二次见了,有缘呐,正巧我想问问师姐一些事情,你对纺造这一块的,基层工作熟吗?”
“熟!”
这可问对人了。
就像安宁府四大豪族,分别以丹、器、符、御兽起家。
秦家,就是以纺造技术起家的豪族,虽然没掌握什么高端的纺造法术,但一品二品档次的纺造,无论是法术积累还是产业链都非常完善,供应着隋洲将近50%的低端纺造市场。
如果用财富来对比,秦家之富裕,一百个现在的陈景也比不上。
“秦师姐,不着急的话,咱们边吃边聊。”
陈景心想,既然有缘逮住了,必然多多少少薅点好处,光看玉筒的记载终觉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