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也睡不了个把时辰了。
他们整整守了半夜。
日头还未出来,就有小厮来报说孟绵传来的信件,信是靖风展开的,信中不难看出孟绵的担心,她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靖风从信中抬起头,看了眼闭着眼睡着的封殇,呼吸有些粗重,面上红肿不堪,他笑眯了眼。
转头将信揣进怀里,招招手示意小厮过来,小厮凑过头来,听见他这样说:“你告诉传话的人就说殿下吃了她的花生身体不适。”说这话时他还抽空瞥了好几眼闭着眼的男人。
殿下啊,他天塌下来也只愿自己扛着。
封殇眯了一会儿,再醒来时四周已天光大亮。
室内安安静静的,靖风也不知去了何处,他的眼神有一瞬的落寞,但又似乎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孤寂。
刚有这样的想法,屋外传来了脚步声和笑闹声。
小姑娘臂间搭着他的外袍,拿着他的信件,靖风跟在她身后。
封殇的眼神落在孟绵身上,夏日的早晨,她着一件浅青色的衣衫,娇俏的可爱。
孟绵将外袍和信件递给他:“我观你昨夜走的匆忙,外衫都没拿,还有书房好几封信件都未拆开来看,靖风说可以给你带过来。”
靖风在后面龇牙咧嘴。
封殇说:“多谢。”
靖风见他俩这样不生不熟客套的模样,有些看不下去了,他有些着急火燎地说:“你们都还未用早膳吧,这慕容府的厨子手艺还不错,要不,你们去尝尝?”
孟绵乖乖巧巧地说:“我用过了,我唤人给你们上点儿。”
封殇抬眸,警告得扫了一眼靖风:“你不用做这些,让靖风去即可。”
靖风有些心塞,他咸吃萝卜淡操心,认命地去安排膳食去了。
一夜过去,封殇面上的红疹消退了,孟绵盯着瞧了一会儿,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倒以为昨夜是看花了眼。
封殇问:“今日不去陪青莲姑姑吗。”
孟绵点点头。
孟绵有些拿不准是不是靖风框自己,她还是开口说:“日后你要是有什么忌口的,一定要同我明说。”
封殇勾了勾唇:“嗯。”
靖风进了室内,看他二人并排坐在椅子上,有光透过窗户倾泻进来,殿下笑的温柔。
他同孟绵并无过多话语,可即使未说话,靖风也瞧出了自家殿下的安逸和知足。
孟绵第一时间发现进来的靖风:“风公子过来啦。”
靖风咳嗽了下,“你唤我靖风即可,公子公子的,听着怪别扭。”
孟绵笑眯眯的应下:“靖风。”她四下打量了下,复又开口:“你们还有事要谈吧,我就不打扰了,我去四周转转。”
说着话,她就出了门,封殇并未制止,沉默地看着她出了门的背影。
靖风唉声叹气,问他:“殿下就打算这般糊弄西齐那位?”
封殇面色平静:“不然你想如何?”
靖风说:“你们二人,只比陌生人熟一点。”
封殇说:“表面过得去就行了,她日后还要谈婚论嫁,这种事不宜张扬。”
到底是少年时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儿,他还能真糟蹋了她不成?
孟绵出了屋门,看到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男子强忍着泪意开口唤道:“安宁。”
孟绵看清楚来人的模样后,有几分开心,唤道:“孙自成,你为何在此?”
孙自成红着眼眶:“我从柳月口中得知,你与封殇......”他紧紧攥着拳头,后面的话他实在说不出口,脸憋的通红。
孟绵这才思起柳月乃是孙自成的表姐。
见孟绵没有矢口否认,孙自成怒火中烧,“是封殇对不对?是他威胁你对不对?你等着,我替你去教训他。”
柳氏一族黔驴技穷,想从孙家下手,看看有没有门路给帮帮忙,结果柳月不分青红皂白抹黑孟绵,说什么孟绵自甘堕落去成了封殇的姘头,从边疆回来的孙自成一听还了得。
他都不敢轻易亵渎孟绵,封殇这个野种怎么敢的。
他几乎是顶着一脑袋火气赶了过来。
孙公子每回发飙十头牛都拉不回,孙将军也拿他没辙,打也打了,骂也骂了,都搞疲了,一点也没用。
孟绵也怕他这一点就着的暴脾气,她赶紧道:“没有的事,他没有威胁我。”
孙自成认定了是封殇使了下作的手段,一想起孟绵可能遭受了非人的待遇,脑子都要气炸了,气冲冲往里面去。
孟绵赶紧跟在他后头:“孙自成,你等等。”
封殇负手立在窗前,久久未见孟绵回来,当即就要去寻,刚踏出房门,就看到气急败坏的孙自成。
孙自成一思及孟绵被这个人禽兽不如的东西折腾着这般那般,就火冒三丈,冲上去就要揍封殇。
封殇挥开他的拳头,沉声道:“你发的哪门子疯?”
靖风也出了屋子,看到动手的孙自成,面上的笑意也收敛了,面容冷峻:“孙公子请自重,西齐的殿下可不是你说动手就能动手的。”
相比于靖风的凝重,封殇倒是平静许多,他面色平静地看着孙自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