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
“我们别无选择!”
他压低了声音,道:“就算拼了所有的兵,也要将大王送出去。只要大王活着,就能号召义军。”
正武咬着牙道:“也罢!我这就安排……”
只是略作休息,百济兵在正武的率领下,展开了突围。
程务挺、杜敏见还有这好事,两人化作两把尖刀,左右插入百济军。
或许身处死地,困兽犹斗的百济军突围的极其顽强,但是荒野是骑兵的战场,这短短的三里地,百济军每走一步都得付出惨重的代价。
看着自己的兵一个个惨死在唐军的铁蹄之下,正武悲愤交加……
正在这时,他却猛然发现,一支将近四千人的军队正自西南侧后的方向,从荒野外的林木里迅速靠拢过来!
正武大喜过望,心跳加速,高声道:“援兵来了,援……”
他们还是有援兵的,此番进兵。
前部燕平抢先登乌鸦岭占据要地,他们中军三万随后而行,还有护卫中军的左翼迟受信,右翼真行之……
如果他们此刻赶来支援,不说能够扭转局势,至少突出重围不是问题。
但希望总是伴随着失望……
第二声“援兵”还未喊出口,他赫然发现,赶来的部队旌旗上雕刻着大大的“唐”字。
有一支唐军出现出现在了侧翼,这说明什么,正武焉能想不明白?
唐军的主帅从一开始就防着他们的左右翼兵士……
此刻对方大摇大摆的出现在了这里,表明他们已经确定了左翼或者右翼的百济军不会出现影响他们了。
“完了!”
正武眼眸中透着死寂,唐军的骑兵队,他们可以靠着人命去填,只要闯过这三里的荒野,自有生的机会,现在唐军的步卒出现在了他们突围的路线上。
机会渺茫……
便在这时,背后又传来阵阵喊杀声,正武转头一看,觉得心都冷了:乌鸦岭上的唐军见他们突围,也顾不得休息,正在赵持满的率领下,从后面杀来了。
正武面色麻木,已经不知如何指挥了。
他目光所及之处,几乎都是唐军在放手杀戮。
忽然他想到了那一日。
那一日,阶伯对他说的话:“唐军很强,比你我想象中的还要强,我们不能将希望寄托给倭国人。这一仗,如果靠倭国人赢了,我们百济照样抬不起头,让人小觑。我们可以借助倭国的力量反抗唐廷,却不能依赖他们反抗唐廷。只有打出成绩,才能震慑倭国。”
“以我们的实力,想要赢唐军不容易。我们的兵大半是新兵,装备不齐,训练不够。根本不可能是对手,想要获胜,唯有釜底抽薪。”
正武记得自己当初好奇的问了一句“如何釜底抽薪?”
阶伯说道:“打一场轰轰烈烈的败战,牵制住唐军所有主力军。然后奇袭唐军中军……敌统帅陈青兕与常见的唐军统帅不同,他是文臣,他不会跟苏定方、程名振一样,身先士卒。他一定会在一处安全的地方指挥观战,我们牵制的唐军兵力越多,他身旁的护卫就越少,机会就越大。”
正武记得当时一口应诺,“某用尽全力,与唐军一战,给你创造机会。”
记忆慢慢消散,正武回到了无力回天的战场,高呼一声:“阶伯将军,对不住了。”
他望向唐军最密集的地方,厉声道:“还能动的,跟着我向那个方向冲!”
他知道自己这一去便回不来了,但是九泉之下,对得起百济历代先王,对得起“正”这个姓氏。
陈青兕此刻在一处叫天川溪的地方驻扎。
所谓天川溪就是一条清澈的溪流,上天赐的溪水。
当年的地龙翻身,不止震出了石材,还震出了几条溪水。
当地人称呼为天川溪。
自得知赵持满拿下乌鸦岭之后,他便知此战尽在掌控之中。
他将身旁所剩不多的兵马调到靠近前线的天川溪,等待获胜的消息,好尽快回师与收拾正在等着坐收渔人之利的倭国。
这一想到要跟倭国作战,能够成为华夏史上第一位“抗倭英雄”,那感觉那滋味,想想都美。
陈青兕抬头望着天空,心里美滋滋的,耳中却听得两声尖锐的叫声,目光所及之处,却是一只漆黑的身影,在上空盘旋。
他心情极好,笑着对黑齿常之说道:“这畜生在我们上空盘旋了许久,听说黑齿将军弓马绝伦,你我比试一下,看看谁能将它射下来?”
黑齿常之抬头看了片刻道:“只怕不易,这畜生应是海东青,速度极快,飞我又高,寻常弓箭只怕伤不到分毫。”
陈青兕突然想起了自家的儿子,说道:“有没有机会弄几只?长安世家贵子,最爱的就是飞鹰走马。”
黑齿常之道:“这个不难,肃慎一代有专门猎鹰驯鹰的好手。海东青不易捕捉,却也不算稀罕之物。”
肃慎就是古东北。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然而便在这时,似乎乐极生悲。
不知何时一支百济军竟摸到了近处。
他们从一里外的树林里钻出,呼喝着向他们这里奔杀而来。